陳文軒:[好好,你以後就是我親義父。]
看著陳文軒的訊息祁碩將手裡的書扣在胸前,他交疊食指看著天花板的吊燈。
真是趕鴨子上架,稀里糊塗的。
他不太喜歡去做一些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更何況他對攝影,只是勉強會按快門罷了。
祁碩挺起腰桿朝裡的自習桌方向探出腦袋,保溫杯裡熱氣騰騰的檸檬水冒著氣,遮住了林琛半個身子,他正對著自己低頭寫著筆記。
祁碩的眼神又飄向窗外搖曳的樹枝,只剩三三兩兩的枯葉還掛在枝頭。
都答應了,試試吧,萬一可以呢?
祁碩挪了挪背後的抱枕放在腰後最舒服的位置,攏起衣領將整個身子又往暖氣旁靠了靠,接著低頭背書了。
晚上七點祁碩下班,臨走前他收拾著書包,他抬頭看向裡側的林琛也盯著他。
祁碩比了個一個口型:走?
林琛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祁碩前腳剛出門林琛就跟了上來。
寒風之中林琛裹上自己的圍巾,「背咋樣了?」
「還行,大差不差了。」祁碩扣上外套的帽子,「回宿舍嗎?」
「不回,今晚我回家住。」
林琛走向店前樹下的停車處,「我騎腳踏車來的,用捎你半截嗎?」
「用!」祁碩已經跨腿坐在了後座。
林琛將包挎在車把手坐上車座在前面騎著,祁碩坐在他身後的座椅上。祁碩一隻手抓著林琛的衣服,一隻手翻看著手機,螢幕又顯示兩個未接來電,微信三條來自祁正濤的語音。
他沒點開聽把手機放回兜裡,兩手專心抓著林琛的衣服,林琛在前面偏過半個頭問:「有事嗎?」
「沒事,看手機凍手。」北風穿梭在兩人的身體上,祁碩將腦門輕輕靠在林琛後背上,「林琛,給你說一特神奇的事,說出來你不許笑話我。」
「說吧。」
祁碩靠著沉默了一會,半晌才說出:「我不會騎腳踏車。」
「為什麼?」林琛問。
林琛的反應挺奇怪,這是第一個問他為什麼,而沒有直接笑話他的人。
「不知道,就是學不會,這事我到現在都覺得挺丟人的。」祁碩聲音悶悶的,從林琛後背穿過胸腔傳到耳朵。
「這有什麼丟人的,現在出門地鐵公交,實在不行以後考駕照去唄。」
祁碩輕嗯了聲,過了一會又嘆了口氣,「哎,再說吧。但我很喜歡坐腳踏車。」
那為什麼學不會呢?
可能這方面實在太笨吧。
林琛把祁碩捎到宿舍樓下,祁碩沒有直接上樓,他走去了宿舍樓附近的湖邊,看著結了一層薄冰的水面回撥去電話,「餵?爸。」
電話剛接通就聽見祁正濤的義正言辭:「你媽這個瘋女人跟我鬧離婚!你趕緊去勸勸她!」
祁碩倒吸一口冷氣,瞬間感覺肺管都是涼的。他舔了兩下乾燥的嘴唇,清了清嗓開口:「離吧。沒必要。你拿她當什麼你自己心裡也清楚,離了吧,這是個機會。」
電話那頭的梁春華搶走手機,對祁正濤破口大罵道:「我就說,我兒子指定支援我!明天就去離婚!離!我走了你趕緊把那個三兒帶回家!這麼多年,你沒少打我!小碩爺爺剛死,你個挨千刀的,沒動手嗎!」
祁正濤動氣在電話那頭怒罵道,「你們一個兩個都有病!祁碩!你就是一混帳!我白養你這麼大!」
晚風吹了沒一會祁碩嗓子有些沙啞,他的聲音比這零下的天氣還要冷,「我是混帳有所謂嗎?你們安排好我弟就行。」
混帳這個詞祁碩張不出口去辯駁,也許在踏出那片土地的時候他就已經十惡不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