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碩走的時候順道拐走了林琛,出了南廣場祁碩主動開口:「去外面走走吧。」
「走唄。」
倆人一起出了校門,祁碩也不知道能去哪,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溜達著。
林琛把栗子袋重新伸到祁碩眼前,「拿幾個。不然待會涼了就不好吃了,挺甜的。」
祁碩取了幾個栗子扒開吃著,焦糖沾在外殼上有些黏手,他問:「你這在哪買的?我下次也買點。」
林琛說:「北門口小吃街上,有個大叔擺著攤。」
「你腳踏車呢?剛不說回家嗎?」
林琛在垃圾桶裡丟掉栗子殼:「這不陳文軒有事,並且去南廣場回宿舍順路,腳踏車就停樓下車棚了。」
凜冽的寒風掃亂髮絲,吹得祁碩眼眶有些發紅,二人回歸沉默,悶不做聲低頭吃著手裡的栗子。
過了一會,林琛有點忍不住,輕聲問:「手是怎麼搞的?」
祁碩聽到後有些沒忍住笑了一聲,「我說自殘你信嗎?」
「信。」
「傻逼。」
這句祁碩罵他自己。
這麼冷的天還是有預兆的,昏暗的天空下除了亂飛的枯葉飄著幾粒不大不小的雪花。零零落落的沒多久就化成一攤水,柏油路上泛起星星點點的光芒。
同樣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祁碩記憶的弦再次被風撥動。
低垂的路燈照出零散雪花的雜亂無章,兩場跨越七年的時空彷彿交疊在一起,但時間又讓它們涇渭分明。
祁碩仰頭看著,心裡更加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都沒到十一月,就下雪了。」祁碩說。
林琛伸手試著接兩片雪花,感受到的只是雪在掌心化開的一點涼意,「北方,差不多都這樣吧。」
「我們那邊現在越來越乾旱了,一年也就幾場雪,十月份下雪還是我初中見過一次。」
那場車禍好像是他人生悲劇的開始,是在這樣一個十月末的冬天。
刺骨的冷是祁碩那時候唯一的感覺。
現在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場,也是在這樣一個冬天。
冷一點沒變。
林琛能感覺到祁碩心裡有事,沒多說什麼。
祁碩抓緊牛皮紙袋的口,「林琛。」
紙袋被揉搓的聲音結束後林琛應著他,「怎麼了?」
「我想抱一下你。」一個肯定句。
林琛怔了兩秒,過後本能驅使他向前走了一步,轉身面對祁碩張開了雙臂,「來吧。哥的懷抱向你開啟。」
祁碩上前一步摟住了林琛的腰,林琛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外套被凍出了冬天特有的味道,冷冽乾淨,還帶著淡淡的洗衣粉味。
祁碩低頭把臉埋在林琛的頸窩,頸窩裡帶著一絲溫熱,還有林琛自己的沐浴露味。祁碩聞出來了,是檸檬味。
祁碩的短髮扎得林琛脖子有點癢,祁碩問:「你不覺得檸檬味的沐浴露特像洗潔精嗎?」
「什麼?」
「但挺好聞的。」
祁碩放在林琛腰上的手又緊了兩下,他現在什麼都不願意想。有些事情就是想不明白,畢竟在這條死衚衕裡他找了七年也沒找到出路。
這樣能抱著林琛挺好的,最起碼在這個寒冷的夜晚裡有個熱源。
林琛的手沒處放,握著拳垂在半空中,他能感覺到懷裡的人在輕微顫抖。林琛多餘安慰不出什麼,只是說:「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祁碩吸了兩下鼻子,嘴硬地哼出一聲:「沒哭。」
林琛沒再說什麼,只是伸出一隻手輕輕撫上祁碩的背,沒有節律的來回撫摸著。漸漸地他感覺腰上的手抱得更緊了,吸鼻子的聲音逐漸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