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一塊收拾唄,這挺多的。」
「別了,你忙一天了。我包裡有帶給你的杏幹,你去吃。」
林琛扒在門框上咧嘴笑著點點頭,「那行,我順便洗個澡。」他臨走時還不忘和祁碩交換一個吻。
祁碩泡在水槽裡的雙手變得泛白,指尖也漸漸開始發皺。
就在剛剛,到現在為止,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一陣陣的哭鬧。
他總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那陣哭聲在跟著他,但豎起耳朵仔細聽時只有水龍頭的水流在嘩啦啦響著。
他攥了攥水裡的骨節,強制讓自己的思緒回歸正常。
離開了,已經離開了。
上學了,在外地。
他和林琛在一塊,林琛在的。
林琛在。
別想了,別想了。
他撈起池子裡的胳膊濕著手砸了砸腦袋,帶起一片水珠落在地上。
吧嗒——吧嗒——
洗完碗的祁碩瞧見放在桌上的煙盒,醫院裡不讓抽菸,他戒了半個多月了,他取了根煙靠在陽臺窗邊。
「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哈哈哈哈哈。」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透過面前清晰的玻璃他的腦海里映著整條走廊,聲音也跟在他的耳畔。
遲滯的眼睛,橫飛的唾沫星,和被注射了鎮定劑的女人。
他們步伐緩慢,遊走在面前的走廊,像他第一眼從小視窗往裡看的場景。
直到林琛頭上蓋著毛巾出來遮住眼前的視角,祁碩發散的思維才算有了集中。
林琛前額濕漉漉的頭髮滴著水,整個人冒著熱氣,祁碩睜了睜眼,叼著半根煙走向客廳拿出吹風機。
「我給你吹頭髮。」祁碩主動說。
「好。」
林琛坐在沙發前,熱風呼呼地吹在頭頂上,祁碩手指來回撥動著他的濕發。
祁碩掐掉煙後問:「有酒嗎?待會想喝點。」
他現在太需要酒精來壓制住這胡思亂想的神經了。
林琛低著頭任由祁碩擺弄著他的頭髮,「冰箱裡有伏特加。」
「得兌吧?」 祁碩問。
「那個紅標的斯米諾不知道你喝過沒,我之前試過挺好入口的,加點檸檬醬直接喝也行。」
「行,好久沒喝酒了。」
祁碩說著又點上一根煙,林琛伸出兩根手指示意要一根。
祁碩抽出煙盒裡的一根遞上去,林琛手指夾著煙,菸頭湊在祁碩的火星前吸了幾口。
「這煙抽完我都不愛別的了。」林琛說,「快幹了。」
「嗯。差不多了。」祁碩最後抓了抓林琛已經完全乾燥的發尾,捏了下他脖頸的軟肉,「你去找酒吧,我也沖個澡。」
「好嘞。」
浴室裡的鏡子布滿水汽還模糊著,祁碩脫掉衣服開啟花灑,發燙的水流從頭頂落下直直打在後背上。
他用沐浴露的泡沫搓了搓頭髮,然後站在熱水下一個勁地衝著腦袋,試圖沖走走廊在神經裡形成的通道。
在水下感到有些窒息後祁碩才抽出身,他一隻胳膊撐著牆壁,手臂內側的傷疤在蒸汽中若隱若現。
林琛拿出冰箱裡沒拆封的伏特加,往杯子裡各自舀了兩勺檸檬醬,加冰兌好酒擺在茶几上。
祁碩洗完穿著林琛的短袖出浴室,他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滴,坐在林琛旁邊長舒一口氣,「乾淨了。」
林琛撩起他的濕發在額頭親了一口,而後盯著他的眼睛慢慢詢問:「剛剛在陽臺想什麼呢?」
「沒什麼,發呆。」祁碩低頭躲開林琛的眼神,直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