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軒昨晚就把那個影片轉過來了,林琛握住手機不停放大螢幕,看著模糊的臉他都能清楚聽到血液凍結的聲音。
「啪」的一聲手機摔在了地上,鋼化膜也瞬間四分五裂。
「聽說是在三中後面,向陽路的廢舊樓上。」
林琛從地上爬起迫不及待地跑下樓,陳文軒也跟了出去,一早上宿管阿姨開了門他就開車來了。
「我開車了,送你過去。走!」
「嗯。」林琛呆愣地點了下頭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
他抱著碎了屏的手機如坐針氈,一遍遍撥去宋樂的號碼。
但一直無人接聽。
他邊等電話接通邊翻看著他們的聊天記錄。
「我聽說跳了兩回,不知道真的假的。」
林琛再次開啟看著宋樂發給自己的x線片。
兩回。
是真的,她跳了兩次。
第一次墜樓而下的宋樂沒想到自己還有意識,但胸口前的肋骨斷了她用手輕輕一碰就疼。
她從地上爬起身子,用兜裡最後的錢去醫院拍了一個x線片。
深夜急診樓的工作效率很快,拿著肋骨斷裂的診斷書她又去了一趟頂樓。
死亡於她那是如願以償的夢想,從第一次站在天台上的時候她就沒想著回去。
向陽路上午夜的月光照亮大地,簡單勾勒出幾朵灰雲模糊的線條。
她義無反顧選擇了閉眼奔赴自己的第二場死亡。
「餵?是林琛嗎?」打了十幾通電話突然被接聽,說話的是宋樂父親。
林琛對著電話吼著:「宋樂人呢!啊!她怎麼了!」
「她……」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很悶地頓了幾秒,「哎,昨晚想不開了。」
「她前些天懷孕了,她媽媽為了她好帶她做了人流。」
「昨晚不知道怎麼,就跳了。」
聲音越到耳底林琛越覺得模糊。
他瞠目結舌,嗓子就和粘了膠水一樣的張不開。
就跳了。
好簡單的三個字。
一條人命就這樣消失了。
陳文軒偶爾朝著林琛方向看幾眼,這他媽一堆爛糟事都搞一塊了。
「你別急。別急!已經這樣了,這影片都半夜的了!估計這會警察都收拾完現場了!」
林琛x線的照片紅著眼眶不停地往下掉著眼淚,幾股腥黏的液體從胸口接連不斷地湧動,他哭到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這時候的車開多快都是無用的,但還是催著,「快點吧。」
到現場林琛邁著大步上樓朝著天台跑去,一陣風卷著灰塵撲面而來。
林琛脊柱已經完全僵硬了,現場處理的很乾淨,屍體被運走了,只剩幾捋乾澀的風裹滿腥味留在原地。
天台的石子在腳下踩的咯吱咯吱的,林琛慢慢踱步往欄杆處走去。
遠處一架飛機劃過半邊如血的朝陽,在天空劃出一道慘白的長線。
看著欄杆下來自六層的高度,林琛脫力地癱在地上,「死了。」
「真死了。死了。」他跪在布滿沙石的天台放聲大哭,淚水從猩紅的眼中沒有控制地翻湧而出。
怎麼就能死呢?
她活得好好的,怎麼就跳樓了呢?
也許他早點看到訊息就可以攔住她,她不會幹傻事,他怎麼就昨天晚上睡得那麼早?
日出的第一把大火燒在空曠的天台,白雲慢慢遮蓋住沉浮在東方的澄紅,林琛攥緊拳頭絕望的眼淚一汩汩地往外流著。
「她還沒成年……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為什麼?」陳文軒扶起他的背抱在懷裡安撫著,他心裡也不好受,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