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忍不住哽咽抽泣兩聲,「我們就這樣吧,你說的對我們不合適,你這人沒有心。」
這是林琛在關上房門前粗聲對祁碩說的最後一句。
哪怕天塌下來,祁碩第一時間撇棄的是他和他們的感情。
這就是他之前一年裡對他的喜歡。
禁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一個閃電就他媽全部劈成了渣的喜歡。
他不喜歡也罷,出了軌也罷,林琛不想多想了。
關上這扇門,就這樣潦草收場吧。
最後坐回客廳沙發林琛順手抄起一個玻璃杯砸在門上,稀巴爛的玻璃渣飛了一地,像極了他們這短暫且傷人的愛情。
啊——
「滾啊!」
林琛心裡的苦在翻湧,就是覺得苦,跟抽了十盒黑蘭州一樣的苦。
祁碩在門口吸了兩下鼻子,隨手抹去那股鹹腥,安慰的話卡住喉嚨他什麼也說不出。
「節哀順變。」這寡淡如水的四個字不知道最後林琛聽沒聽見。
黑夜裡半截月亮被雲層擋住一半,模糊且陳舊的樓房佇立在前方,祁碩臨走前最後瞧了一眼頂樓亮著燈的窗戶。
「你這人沒有心。」
簡單一句話被北風拉長成線繞在耳邊。
祁碩垂下頭咧嘴笑了笑。
他說的不對。
還是有的,會疼的。
等出了林琛小區祁碩繞著北門口的巷子往學校走去,隱隱約約聽見身後有一陣氣勢沖沖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
轉身還沒去看就先感受到了抽在脊背上的一悶棍,沒有任何防備的他被打倒在地。
萬梓旭握著棒球棍眼底閃過一絲兇狠接著舉起棍子用力朝著後腰抽下去。
兩棍打的祁碩沒有反應過來,他倒在地上,眼神才在黑暗中慢慢有了著落,目光與萬梓旭眼中的狠戾相接。
只聽萬梓旭陰著臉說:「你一開始瞎招惹林琛我就看你噁心。你說你想糟蹋人為什麼非得挑林琛!他他媽一窮學生傻逼兮兮地敢和我打賭三千,就賭你兩周後還是好好過。你呢!他生日那天你和他要分手,挺他媽會挑日子啊!」
「我這人沒理!我一開始就警告過你!」萬梓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再次從空中旋起掄下手裡的棍。
棒球棍的疼能穿透每一層肌肉,祁碩只是繃緊身體倒在地上挨著打,沒喊一聲疼。
發生這一切都多多少少和他扯點關係。
而自己的那些事只能說是他無能,林琛不過一個間接的受害者。
他當然知道那天是林琛的生日,他也知道一開始是自己先平白無故招惹的林琛,現在也是自己自私隨隨便便甩的林琛。
都是他的錯,他做的事他認。
他自以為是以為換個地方就是重新開始,自負地覺得和林琛談個戀愛他就能擺脫之前的生活了。
他是喜歡林琛,但和林琛戀愛也有他自私的想法,他想把林琛當成他那爛泥生活的跳板,稍奮力一躍就是光芒萬丈的前途。
可不是所有魚都能躍龍門,烤焦的鹹魚勉強地翻個面都得掉層皮少點肉。
他高估自己了。
坦度螺酮和阿戈美拉汀是他往後的日子,他走不出那座山,山的那頭還是山,現在卻還平白無故地連累了林琛。
這樣的精神病,的確該打。
萬梓旭出了氣後拎著棍轉身離開了,祁碩遍體鱗傷癱在布滿苔蘚和泥灰的地上。
心裡的疼痛比身體的疼痛來的更要猛烈,這世間怎麼能有他如此糟糕的人。
萬梓旭走了十多分鐘後祁碩掙扎著站起扶著牆吐了出來,午飯的粥和胃酸混著一塊從嗓子眼裡往外冒。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