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鴻天臉上露出了一抹晦暗的釋懷之色。

“因為真正的鴻天早已死去多年。”

“從我們相遇開始，林兄你所見到的任何一個鴻天，都不過是我為衝破天命的宿命牢籠而沉淪的行屍走肉。”

“如今這具行屍走肉做完了他該做的事，終可抹去這疲乏之身了。”

“……”

這……

林澤愕然的張了張嘴，欲語還休。

許久，林澤才輕輕一嘆。

“你我相識一場，可還有未完的心願？”

鴻天靜靜的看著林澤，眼中無波無痕。

“……林兄你若有心的話，到了太古殘界，替我看護一下天命聖地便好。”

“倘若，聖地還在的話。”

“至於其他的。”

最後看了林澤一眼，鴻天眼中醞釀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隨緣吧。”

說完。

這段留在八荒鏡碎片上的痕跡開始消散。

“言盡於此。”

鴻天的身影也終歸化作了歲月長河中的一縷塵埃。

“林兄，珍重！”

“鴻天告辭了。”

啵——

伴隨著這段痕跡破碎的聲音。

林澤迴歸了。

現實中不過短短一瞬。

龍煜等人並未察覺。

林澤抬頭感知了一下那無上的存在。

祂也沒有被驚動的跡象。

但也大意不得。

任何時候，小心謹慎些總是好事。

林澤悄然運轉八荒之血，隨時準備應急。

“此物確為我友人所留。”

“有勞了。”

紫衣師兄忙道，“當不得。”

“以前輩對我天機聖門的恩義，在下這點轉交的小事哪裡當得起前輩答謝。”

“何況當年那位也早已給過了酬勞。”

“那便好，他和我都不喜歡欠人情。”

林澤點點頭，便要告辭了。

他看向身旁的龍煜，目光變得幽深。

這頭老龍。

鴻天讓自己小心。

但即便鴻天不說，林澤也從未跟龍煜交心，真正相信他過。

他和龍煜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

還是那句話，多謝柳寒嫣老師的那一課。

林澤受益良多。

他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至於鴻天說的話……

‘進去之後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那便要細細琢磨了。

“走吧，你不是還想去鳳族一趟。”

“什麼話？”龍煜白了林澤一眼，“這不是想辦法幫你跟天帝搭上線嗎？”

“當然，要是能順道在鳳族搞搞事情，殺殺他們的銳氣我也沒意見。”

“呵。”

這老龍，想在鳳族搞事情，報復鳳族的確是真的。

至於有沒有受到天命帝君影響，那就另當別論。

畢竟，天命帝君的現世之身可是一頭鳳凰！

說不準，他已經在鳳族族地為他準備好了一場迎接盛宴。

呵呵。

林澤嘴角微微勾起。

打架這種事，他就從來沒慫過！

“廢話少說，快帶路吧。”

龍煜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怎麼突然之間這麼興奮了？

“……”

算了，他也管不著。

還是去鳳族搞事情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