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開郡。
郡城裡這幾天看著平平靜靜,實則內裡暗潮洶湧。
只要稍不注意,就能將一整個家族幾百口子人給淹沒。
清涼山山匪橫行多年,不想卻是藏著打算謀反的私軍。
這是件多大的事啊。
然後,那私軍將領王平,明明被抓進了郡守府,卻在第二天畏罪自殺,死了!
那又是件多大的事啊。
再往後,趙閣老拖著病體過來尋鬼醫醫病,不想鬼醫卻疑似被蕭氏給控制了,最後趙閣老尋醫無果,病逝!
這又是一件多大的事啊。
聽說連皇帝都震驚了。
再怎麼說,趙閣老與今上都有拜師之誼。
皇帝震怒。
趙尚書前來奔喪。
還有,鄭家嫡長公子也在南開郡。
聽說是,追查西北軍餉貪墨案,一直追到的南開。
而南開郡正好有私軍,多麼明顯事,那個貪墨的主謀就是將西北的軍餉,給偷運到了南開郡。
鄭家未來的少家主,在南開郡查案,卻遭人算計,受了重傷,一直躲在南開休養。
據說那個被追查的奸細,他姓李。
雖然並不是趙郡李氏的族人。
但是,卻是南開郡守李長如的同鄉。
一切箭頭都指向了郡守李長如。
若是真讓這些事都給落實了,只怕不但李長如性命不保,就連整個李氏都要受牽連。
所以,郡守李長如這幾天是真的很苦惱。
他的臉那天在祭臺被炸來的石頭崩到,半張臉血肉模糊。
如今已經過了好幾天了,理應結痂好轉。
可是,他一整宿一整宿的睡不著,上火到牙疼,那傷口如今不但沒有結痂,還有發炎流膿的趨勢。
只能刮骨療傷。
郎中一邊診治,一邊小心翼翼的提示可能的風險。
“如今傷口惡化,若不刮骨療傷徹底去除腐肉,只怕會高燒不退。但是,若是刮骨療傷,那又可能會毀容。”
連性命都要不保了,毀不毀容的也沒什麼要緊。
反正他又不是娘們,靠臉活著。
李郡守摸了摸已經有些發燒的頭,“刮吧,本郡守受得住。”
本來,他這兩天是要去找那個姓顧的,去要能種開死生花的養料的。
只要這養料到手,他上供給本家,應該能讓他逃過一劫。
可事趕事,趙尚書竟然親自來了,還來得這麼快,讓他真的騰不出手來。
那郎中燒著刀子刮骨,咬著木棒“受刑”的李長如疼得直抽抽,正準備吩咐給他一副麻沸散,可是外面又有人來報。
“郡守大人,尚書大人召您過府一敘。”
躲是躲不掉的。
李長如嘴裡的木棒咬得更加用力。
那郎中額頭全是冷汗。
若是這次再治不好郡守,只怕他腦袋要搬家。
可越是這樣,手就越是抖得不像話。
李長如就更加痛苦。
李長如遇見趙閣老的時候,只是一個窮書生,出身也與趙郡李氏完全搭不上邊。
連個庶支都不是,自然也就攀不上李家。
正因為他與趙郡李氏搭不上邊,卻又姓李,所以趙閣老才對他施以援手。
並在一次機會到來時,特意向今上舉薦了李長如。
趙閣老只以為自己對李長如有救命之恩,有知遇之恩。
就覺得李長如應該比效忠皇家,更效忠他,效忠他們趙氏。
事實上,這麼多年,李長如不斷的往上爬,確實是趙閣老的安排,也確實對趙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