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覆在我的臉上;他的手,則順著我的脊背一路上移,如同帶著電流一般。
我的思緒變得支離破碎,只記得努力抬高身體,不要壓住他受傷的腿。
「到底是誰善變?誰犯賤?難道一離開青市,你就把我們一起做的事情都忘了,就好像從前一樣?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還是說,是我上次有哪裡做的不好,讓你不滿意了?那我該怎麼做呢?你可以教教我嗎?」
鍾青每說一句,手下就又放肆一分。
到了最後,我已經快要聽不懂「做」是什麼意思了。
26
《落花生》殺青那晚,劇組辦了慶功宴。伴隨著酒意上湧,所有的快樂升華至頂點。
我實在太高興了:驟然斷裂的事業已見起色,從谷底爬起後便是前路燦爛;長久奔波的夙願重見曙光,眼見大仇得報。
身邊的鐘青又是那樣乖順——他是執掌演繹空間的統治者,卻甘願在我面前俯首稱臣。
他目標堅定,一心一意,追逐我數年。
所以,有什麼理由不放縱呢?
他想要,我就給。
順應本心,水到渠成。
可是,那是隻屬於那個夜晚的夢。
天總會亮啊。
第13章 談個朋友
25
《雲不知深》錄製過程很順利,常駐的六個嘉賓裡,甚至有一個和鍾青稱得上朋友。那位前電競選手,明裡暗裡對鍾青頗多照顧,哪怕猜到了鍾青的隱藏身份,也沒有聲張。
最終時刻,戲劇效果相當突出。鍾青不僅展現出他作為演員過人的演技,還秀了一把高材生優越的思維分析能力。
第一次,我真切地體會到鍾青的個人魅力。鍾青其實很擅長交朋友,然而他的傲慢也盡顯於此——鍾青幾乎不和工作夥伴談真感情。
他可以和遠在家鄉的髮小保持著密切聯絡,卻從不與身邊的演員同事過從甚密。
在我偶然聽說的故事裡,鍾青的知交好友有大學時一起參與公益諮詢的志願者,拍戲時合作的武術指導,飛機上偶然相遇的鄰座……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他更傾向於和這些圈外朋友一起度過。
娛樂圈於鍾青而言,便是人在職場,涇渭分明。他工作以外的生活,外界休想染指。
wendy曾經感慨,跟了鍾青小半年,「親親」時時掛嘴邊,然而與他的距離,依舊不可捉摸。原來鍾青大學時參與過創業比賽,原來鍾青畢業後還去過y省支教,原來鍾青在運動圈也有熟悉的朋友……
我和wendy的不同就在於鍾青在我面前並不會去掩飾些什麼。甚至但凡我表現出一點兒好奇,他都樂於分享與之有關的所有。
可我沒有時間去關注那些瑣碎。
「我沒有心思談戀愛。」我嘴上這樣說著,手下的動作卻沒停。
鍾青也沒有,呢喃間,我聽到他說了一聲「好」。
順著髮絲留下的是汗水,還是別的什麼,我努力剋制自己不去想。
活在當下,不糾結過去,像有今天沒明天那樣,不給任何關係下定義。
開心,就好。
花市的綜藝行程滿打滿算將將三天,錄製一結束,鍾青立刻風塵僕僕地趕回劇組。其後的時間,除了早前定好的活動,劇組裡再沒人請假。
時間來不及了。
演員要進組,導演要進組,就連場地都要騰給下一個劇組了。
《霜針》註定要成為一個飽含遺憾的作品。
原定四個月的拍攝週期,先是女主角進組晚半個月,後期男主又受傷拖慢了程序,拍到最後幾周,片場徹夜燈火通明。
我對這部戲已無太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