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土……生產……建設……兵團?”
丁七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小鐵水缸,
正前方紅色的一串字跡讓他感覺熟悉又陌生。
這難道就是城中那支陌生軍隊的名字?
但是,軍隊不是負責戰爭和摧毀的嗎?為什麼名字裡會有生產建設兩個詞語?
旅人看見丁七正端詳著杯子,很識趣地將杯子轉過來,展示給丁七另外一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默唸了一遍這句話,丁七似乎感覺心中的什麼東西被隱隱喚醒了,他終於站起身來,為旅人盛來一碗並不算乾淨的水。
那名旅客端起水缸,將其中的水一飲而盡,這才感覺喉中的燥熱消失不見,他看著丁七那依靠著牆,才能勉強活動的狀態有些好奇,不由得問道:“老先生,看您的狀態,好幾頓沒有吃飯了吧?”
說著,旅客從自己的行囊裡翻出一個黑褐色的大餅,遞到丁七面前。
“這……我不能……”丁七擺擺手,剛想要拒絕,就被旅客打斷。
“您收著吧,您剛剛請我水喝,我請您餅吃,天經地義!”
回應他的丁七狼吞虎嚥的咀嚼聲,帶吃了幾口糧食餅,丁七才又緩緩開口。
“我們這些人,就像沒根的草,被風一吹就得跟著跑……城裡面打了一場仗,貴族都成片成片的死,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更是命賤,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出去了。”
“若不是這幾天不敢出門,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淪落到討人東西吃的地步。”
旅人微微一笑,看出眼前這老先生有著自己的尊嚴和堅持,於是轉而問道:“老先生,您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他又指了指天上正在飛著播報的無人機,說道:“我看這城裡正在招工,您為什麼不去試一試呢?”
丁七聽到這句話,立刻佝僂著身子往屋子裡縮了縮,搖著頭說道:“不去不去,我才不去,什麼軍……都不是好人!向來只有那些軍人剝削欺負我們的份。”
旅客便勸說了起來。“唉,老先生別急著下定論。”
“我曾經也是罪奴,偶然一次的反抗活動中,我剪斷鐵鏈逃了出來,隨後就一直在西土各地流浪。”
“從中央聖山的朝拜殿堂,到萬里黃沙裡的格拉碼沙漠,我幾乎走遍了大半個西土……就沒見過這麼好的軍隊。”
“這支軍隊解放壽光城的事蹟已經在罪奴中傳開了,我也是慕名來到這座城,想要親眼見證一下……金珠瑪米。”
丁七皺了皺眉:“金珠瑪米?這是什麼意思?”
“大家很尊敬這支軍隊,所以用古獸神的語言稱呼他們,叫做金珠瑪米。”旅客說著,指著丁七腳上的鐵索,說道:“金珠瑪米,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打碎鐵索的兵啊!”
丁七聞言瞬間愣住,低頭看了看拴在腳腕上的沉重鐵索,眼中隱隱亮起一絲憤怒的光。
而旅客還在繼續說:“我一路風塵僕僕地趕來壽光城,結果暈倒在了城外,還是遇到他們,金珠瑪米,他們是把我們當成家人來對待的,喏,就著個小水缸,都是他們送給我的。”
這番說法,讓丁七的內心略微動搖了起來,他再次看向旅客,旅客微笑著點點頭:“去吧,老先生,去試試。”
相比於前一日的冷清,此刻的街道已經恢復了些許人流,丁七隻能跟著廣播的指引,一路向著城中心的招工處走去,期間不乏一些同行者。
有著同伴並行,丁七頓時也安定了許多。
到了城中心,看著寬敞簡潔的招工處,丁七內心略微有些躊躇,在平日裡,這種乾淨的地方,完全不是他這種罪奴能來的。
終於,丁七一咬牙,踏進了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