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畫卷的展開,其上的畫面也迎風而長,瞬息之間便成為了一幅貫徹天地的帷幕,眾人仔細看向那畫面,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收到了非常眼中的刺激,每看上一分都覺得頭痛欲裂,於是紛紛扭頭不去看畫卷。
可當他們回想方才的記憶時,又無論怎麼回憶,都是一片空白!
成為帝境的趙念舒和謝小溪,自然沒有像趙長安他們那樣受到影響,但是正是能夠沒有壓力的看到畫卷上的內容,她們才更加的驚怒。
當畫卷徹底展開時,整個虛數空間忽然出現劇烈的震盪,眾人只覺得眼前驟然一亮,猝不及防之間抬手擋在面前,再回神時就已經出現在了一片從未抵達過的空間。
這是一個無限廣闊,又昏暗異常、陰冷無比的奇特空間,整個空間中只有一處光亮,如同大海上的燈塔,似乎是在指引著眾人。
忽然,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們就已經來到了光亮的近處,也看到了光亮來自於何物。
那是一個亮到極致的晶體,體型已然無法估量,內裡有著無數泛著燦燦金光的脈絡,趙長安等人看到的光亮,正是從那些金色的脈絡中散射出來的,又在晶體之中經過數次折射,才照亮了整片空域。
趙長安幾人前方,佇立著兩個人,其中一位穿著古樸道袍,背後漂浮著一幅陰陽太極圖,手中握著一柄桃木劍,寒光逼人;另一人身披華服,如墨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身後,龍鳳虛影縈繞在其身旁,盡顯貴氣。
但比起發光晶體,以及身前兩位渾身散發著渾厚氣息的存在,更讓眾人吃驚的,是晶體旁的兩個高大身影。
祂們的身形高大到連能完全觀測到整個晶體的趙長安幾人都無法看清全部,抬頭看不到邊際,低頭更是不知極限在哪裡。
其中一個存在,身形碩大如球,散發著不弱於璀璨晶體的光芒,只是其身上卻散發著與晶體完全相反的陰邪氣息,閉眼仔細傾聽之下,彷彿能聽到它周身的些許囈語,注視著祂,彷彿思想都收到了扭曲,似乎下一瞬就會靈魂崩潰,陷入無法自拔的癲狂之中。
另一個存在的身形更加高大,在祂面前,那璀璨的晶體以及周身散發著癲狂囈語的光球,都顯得黯然失色,光是看著都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祂的形象變幻莫測,時而化作一位面容蒼白、眼神深邃的成年男子,時而變成一個以扇子掩面的嬌豔少女,下一瞬又變成一個由無數觸手與陰影構成的龐然巨物,每一個形態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之美。
在祂的周身,充斥著更多的雜音,時而是如母親安慰孩童般的輕聲細語,時而像是演講家做演講般的慷慨激昂,時而又像是有人在耳畔低聲蠱惑,千變萬化,卻都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就像是在引誘聆聽之人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深淵。
在祂們周身,都縈繞著令人作嘔的歸墟魔氣,濃郁到宛如黑泥一般粘稠,更令眾人驚怒的,是祂們的舉動,只見祂們伸出自己枯槁如同樹枝一般的手臂或是臃腫的滿是眼球的觸鬚,深深地紮在晶體之上,不斷地汙染著璀璨的晶體。
而晶體表面,已經佈滿瞭如膠狀的歸墟魔氣,甚至連內裡的一部分脈絡都被汙染,反射著紫色的光芒。
忽然,兩個身形通天徹地的存在似乎是發現了幾人,紛紛看向了他們所在的方位。
身形時刻都處在變化的存在戲謔地笑了起來,悠悠開口道:“無數歲月來,二位是第一批造訪此處的客人。”
“貴客臨門,我也得拿出點做主人的態度才是啊。”
聞言,身著道袍的中年人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罵道:“哼,鳩佔鵲巢的老鼠,也敢大放厥詞!”
長髮披散在身後的青年則笑道:“老道士,跟歸墟的老鼠廢什麼話,直接手底下見真章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