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吳森道：「去哪兒？記者安排好了嗎？」

吳森嗯了一聲。

車子足足了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一個老舊的教堂。

而記者在她下車的那一刻長槍短跑的對著她拍。

饒是金喻然做好了心理準備，看著破敗的教堂，她還是傻眼了。

地上都是草。

每走一步，她的婚紗就染上了泥，高跟鞋也時不時地陷入泥土。

這一路，好像預示著她婚後的生活。

泥濘不堪。

禮堂門開啟，她微笑著準備迎接賓客。

結果裡面只有舞團的人，林老夫人，葉燦，葉淮，方霄，金羨之，趙詩語，還有零星幾個認識的人。

她想要的盛大婚禮，消失了。

當她拖著髒亂的裙子進場時，舞團的人在偷笑，葉燦在冷笑，趙詩語捂嘴嘲笑。

就連一向寵愛她的哥哥金羨之也不再為她出頭。

可即便如此，金喻然咬著牙一步一步走向宋辭。

這是她應得的！

她為了這個位置演了這麼多年，她值得！

走到宋辭面前，她一笑：「宋辭。」

宋辭沒理她，轉身看向了前方。

金喻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容一僵。

宋辭不信西方的神，那他在這裡許下的婚姻諾言又算什麼？

她死死咬著唇，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嫁給宋辭！

神父說了很多話，最後問金喻然願不願意。

金喻然開心道：「願意！」

神父又看向了宋辭：「……你願意嗎？」

宋辭遲疑了很久，無神地看著穹頂，那麼多神，卻沒有一個能幫助他。

就在他開口時，葉淮沖了進來。

「宋辭！如枳……去機場的路上車禍，死了。」

宋辭呆呆地站著。

驚懼之下的蒼白，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感覺自己完全呼吸不上來，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

好不容易走下臺階，金喻然追了過來拽住他。

「宋辭！你不能走！我們在結婚！」

林老夫人也猛地站了起來，訓斥道：「像什麼樣子！趕緊給我結婚！溫如枳死了就死了，和你沒關係！是她活該！」

話音落下的一瞬，宋辭猛地衝到了林老夫人面前。

林老夫人被嚇得坐了下來。

宋辭脖子上青筋暴起，憤怒到了極點：「為什麼不肯放過她！為什麼！你一定要逼死身邊每一個親人才開心嗎？你到底要得到什麼？說！說！」

林老夫人臉色蒼白一愣。

宋辭轉身，猶如遊魂一樣走向大門：「我要去接她……誰也不能阻止我……誰也不能……」

「宋辭。」葉淮臉色灰白，不忍道，「車子爆炸了，她……什麼都不剩了。」

宋辭背對著眾人頓住。

「噗……」

他吐出一口血，筆直地倒在了地上。

「宋辭！」

林老夫人嚇得驚叫。

……

一個月後。

走廊角落病房被人緩緩推開。

房中，病床上坐著一個男人，面板蒼白，身形消瘦。

進門的林葵捏緊了手裡的食盒，壓了壓眼角的淚花走到了床尾。

「宋辭，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桂花糕……」

林葵說著，看到了垃圾桶裡的食物。

又是一口沒吃。

她抿了抿唇，繼續道：「最近你爸爸一直都在扶持那個私生子，你外婆氣得和他當眾吵了起來，現在兩家算是撕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