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已成最大威脅,王爺應當以誅定王為第一要務!”
宣王些微猶疑。
“有那麼嚴重?還是成王更棘手吧?”
老者捋著鬍鬚搖頭道:“成王固然不可小覷,但現在定王手裡有兵權有軍功,他收復了西北,又遙領大都督之位,定北軍唯他馬首是瞻,這是其一;更兼陛下對他對皇后也懷有愧疚之心,這是其二。其三,王爺是不是忘了,定王,乃是唯一能繼皇位的嫡皇子啊,名分上,堂堂正正,便是此刻聖上直接封他為太子,也是名正言順。”
“王爺難道忘了,定王幼時有多麼受寵了嗎?”
宣王臉色難看起來。
經這麼一提醒,他記起來了。
衛晏洵出生的時候,永章城足足放了三日的煙花。日日繁忙於朝政中的父皇,竟然罷朝三日,待在翊坤宮裡陪生產完的皇后,抱剛出生的兒子。
同樣是嫡皇子,恭王卻是在冷宮出生,禎和卻是一次都沒抱過他,簡直天差地別。
大家都傳,衛晏洵將來必是儲君無疑。
但那會兒宣王年幼無知,沒放在心上,現在他再想起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說得沒錯!定王才是威脅!定王才是!”
宣王猛拍車窗,面目猙獰。
“邵先生,本王該怎麼對付他?”
邵先生搖了搖頭,懇切地望著宣王。
“比起成王,王爺是再仁善正直不過的主上了。”
宣王不知他為何突然這麼說,但被一個睿智無比的老者頌讚,他不免把腰背挺得更直,嘴上道:
“如何拿成王跟本王比?”
“是,是老夫說差了。老夫只是感慨,為何親兄弟之間,會相差這麼多。王爺才是值得追隨的明主啊!”
宣王更加得意,嘴角的笑也壓不住了。
他咳了兩聲,道:“不是在說對付定王,怎麼扯到那兒去了?”
邵先生道:“正因為王爺問這個話,老夫才有所感慨。王爺不知成王之陰險狡詐,他心裡的盤算是坐山觀虎鬥,想讓王爺和定王鬥起來,他好當那坐享其成的漁翁啊。”
宣王恍然大悟,罵道:“成王!這廝,竟敢陰本王!所以今日之事,也是他一手設計的?混賬!”
邵先生道:“王爺稍安勿躁,成王這個策略,也是老夫要給王爺提議的,讓成王定王去鬥,王爺就在一旁,靜靜看著就是了。”
宣王頓悟般地,緩緩點了幾下頭。
“怎麼讓他們鬥起來?”
“王爺,您莫要心急,咱們且行且看。”邵先生含笑道,“老夫看王爺近來是累了,老夫知道有個好地方,過幾日帶王爺去樂呵樂呵,可好?”
聽到這個,宣王心裡有點雀躍,也更加滿意邵先生。
這個幕僚可是大有來頭,他曾是兩朝第一名庠壽陽宮書院的大儒,朝中有許多臣子便是他的學生,或受過他的指點。
五年前邵先生離開壽陽宮書院,世人不知他去了哪裡,但剛出宮建府的宣王卻收到了一封自薦信。
信中大為頌讚宣王品格,又把宣王的處境與破局之法條條列出,最後,邵先生在信中道,願意當宣王的智囊,為宣王肝腦塗地。
宣王收下了邵先生這個幕僚,同時也有了一班子願意追隨自己的擁躉。憑著他們,宣王與成王對抗至今,東風西風,此消彼長。
另外,這個邵先生也不似那等迂腐古板的老學究,每日只知唸叨,不停要自己上進。邵先生知情解意,只要他沒有過度放縱,就從不阻止他聲色犬馬,甚至有時看他心情欠佳,或勞累多了,還會主動提出讓他去找樂子。
總而言之,宣王對邵先生是一百個滿意。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