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有些發愣。

假山上方，不知何時被開了個洞，應該是師尊的手筆。

正因如此。

眾所周知，九天十地的月亮格外大。

月光得以如瀑布般，流淌到霧花不老泉中，讓一池清泉盈盈生光，如夢似幻。

嗯，真正讓人覺得如夢似幻的，並非月亮，亦非池水。

嬴冰挽著青絲，浸泡在溫泉中，脖頸修長。

溫泉還是有些熱的，再加之她才運功開竅，冰肌玉骨染上了一層胭脂。

浴袍貼著身軀，再浮光掠影的水波中，隱約可見卻又如霧裡看花。

李墨一言不發。

小李同學不善言辭。

“你回來的.....很早。”

嬴冰垂著眼眸，拿浴巾擦了擦手臂。

人在某些時候，會試著給自己找點事做，比如老師查作業，而你沒有帶的時候....

“咳咳...”

李墨點點頭，明明水汽升騰，他卻莫名覺得嗓子乾澀：

“就，追著只鳥，就追到陰華宣了麼。”

“幾錘子就給他，打死了嘛。”

話音落下，假山中唯有嘩啦啦的水聲迴盪。

我特麼的在說些什麼？

小李同學內心瘋狂覆盤。

“那你錘子還挺厲害的。”嬴冰道。

“謝謝誇獎。”李墨道。

“.....”嬴冰。

“.....”李墨。

似乎是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李墨隨口又道：“方才可累死我了，我還想著回來了，好好泡個澡，休息一下呢......”

“原來如此。”

嬴冰莫名其妙沉吟了起來。

她想了想，這霧花不老泉本來就是李墨修的，是他的東西。

那他出去與人經歷了驚險搏殺，回來想泡泡澡，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要不要一起泡？”

話說出去，嬴冰又覺得有點怪。

她從來沒邀請過誰一起泡澡的。

“嗯？”

李墨有點茫然。

他沒想到，冰坨子在那滿臉凝重的沉吟了半天，脫口而出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樣....行麼？”

“嗯，你若是嫌棄這水被我泡過，也可以....”

“不介意！”

李墨滿臉堅定決然。

嫌棄？

這水你可別讓莫名其妙的人看見了，這溫泉雖說是生生不息，卻也扛不住那麼多人想喝.....

“.....”

嬴冰見他都這麼說了，也就將頭偏到一邊。

“我進來了哈。”

李墨換完了浴衣後，噗通就跳進了浴池之中。

水波傳來。

嬴冰餘光看見，他浴衣的帶子都沒繫緊，上半身有點走光。

奇怪。

以前雙修的時候，晚上經常躺在一塊兒，也沒覺得有什麼。

不就是一起泡個澡.....

她在歸墟走仙路時，都未曾怯場。

嗯。

坦然處之便是。

“呼........”

李墨舒服的出了口氣，而後有些好奇。

池子雖然大，但他們二人隔的並不遠。

但冰坨子的身上，一點冰寒的氣息都沒有，今天是太陰星盛之日，上次她可是將整個秋水閣都變成了寒冬臘月。

“你又有進境？”

“嗯，開竅了。”

兩人這句對話後，霧花不老泉又安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