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落了雪的街道似白雲浸染了紅霞。
嬴冰看著李墨若無其事的神情,莫名想蜷縮手指,可她的手裡握著糖,還一整個都被他包住了,還能縮到哪裡去。
冷?
哪怕是今天風雪最大的時候,她其實也沒有感覺過冷,被太陰之力淬鍊出來的冰肌玉骨,些許風霜又算的了什麼。
早就已經習慣了。
不知道冷,自然就不知暖。
可如今左手放在外面,右手揣在他的兜裡,被他暖暖的大手包著。
冷暖對比便忽然分明瞭起來。
“是有點兒。”
“!”
說實話,小李同學自己都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下意識都幹了啥。
開什麼玩笑,冰坨子會冷?
可掌中柔弱無骨的小手,確實好像被捂得暖和了些,李墨不由得打量她的神情。
嬴冰面無表情,可月白的臉龐卻浮現一抹淡淡的紅霞,也不知是不是車窗外的暮色偷偷跑了進來。
清越有神的眸子看著窗外,正好被日月交錯的天色浸染,明暗交織。
“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學手藝!”
虎子看著車內的兩人,擦了擦眼睛。
以前他總覺得糖吃到嘴裡都是一樣的甜,何必費勁巴拉的去畫呢?
可他如今卻無比想將這一幕,用甜甜的糖汁兒畫出來,這大概便是爺爺說的
糖甜的是嘴,畫甜的是心?
此時,街尾忽的傳來一陣車馬之聲,蓋著油布的馬車,將積雪壓出深深的車轍印。
車隊由兩列軍士拱衛,從著裝來看,顯然是青木大營的將士。
“李少俠。”
領頭的是瞿升的一位偏將,昨日在甲尾酒樓,見過李墨。
立馬便坐在馬上,拱手示意。
“今天軍務在身,未曾去看軍演,領略李少俠風采,遺憾的很。”
“忙什麼去了這是? ”
李墨順嘴一問。
而後朝著旁邊的虎子眨眨眼,後者反應過來,兩眼瞪的滾圓。
“快過冬了,這些都是籌措的軍糧軍需。”
“難怪這麼多。”
“這可不算多,唉,八萬將士,還有後勤,十多萬人吃馬嚼呢。”
說到這,偏將又愁眉不展道:
“這些軍需,還不知能不能囫圇將這個年混過去呢。”
偏將又打了個招呼,便帶著輜重回營覆命了,李墨見狀眉頭微挑。
聽這偏將的意思,青木大營似乎還有糧餉短缺之憂?
可青木城是南關的前哨站,也是大虞在南疆最深的城池,意義重大。
哪怕此地多年沒有戰事,也不至於缺了軍糧軍餉吧?
他曾在寶瓶鎮,見識過鎮守軍,和令行禁止的南關城反差鮮明。
若是缺少軍餉,這份混亂便不難理解了
“等等!”
李墨想了想,叫住了偏將。
他系統空間裡,還有不少當日從雲州亨通商行購置的物資,很多其實都沒用上。
過幾天我打算回紫陽府了,留著也是無用。
倒不如在青木大營。
【恭喜宿主,成功投資青木大營,為其緩解軍糧之憂。】
【您有一份待領取的投資反饋。】
夜幕降臨。
中軍大帳中,瞿升喝下一碗藥湯,蒼白的面色多了些許血色,聽到帳外的通報聲,深深吸了口氣,中氣十足道:
“進來。”
偏將走進帳中,先是一怔:“統領,您舊傷又犯了?”
“動了些氣血而已,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