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淅淅瀝瀝。
荒山之上,穿林打葉之聲不絕於耳,寒意似乎隨著空氣深入骨髓。
冷寂的廟宇中,一隊行商撞了進來,邊抱怨邊抖落雨水,檢查貨物。
“咱們今晚怕是要耽擱在山上了,山上這條小路近是近,誰知是這鬼天氣。”
“哎,誰知這山路為何這麼難走。”
“在山上過夜,不會碰到妖獸吧?”
行商們邊打哆嗦邊抱怨著。
“放心,此地是山君廟,周遭城寨的祭司,時常供奉,靈驗的很。”
“有山君保佑,我偶爾也會在此過夜,沒事的。”
引路的中年嚮導信心滿滿道。
眾行商見他如此篤定,當下便放鬆下來,升起火來做飯。
不多時。
門口又傳來動靜,眾人一驚,抬頭看去,卻見是兩人走了進來。
“打攪了。”
少年郎朝眾人抱拳。
“出門在外,難免互相行個方便。”
嚮導滿面笑容。
少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便和那個戴著輕紗的女子坐在了旁邊。
行商們起初對二人有些好奇,很快便不再理會,就著烤餅下酒,閒談起來。
“你們聽說了麼,好多地方供奉的巫靈,都被殺了。”
“九靈寨,胡毛鎮的巫靈,現在都沒了。”
“哪個人這麼大逆不道?”
“不是人,那倆一個是惡蛟,一個是禽妖,不知怎的湊在了一起。”
“啊?”
少年有點錯愕。
他在妖族那邊都被叫做絕世天蛟呢。
一路斬妖除魔,風評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行商們循聲看了他一眼,此時火燒的旺了些,能看清少年面容俊朗,眉宇溫和,笑起來大概相當陽光爽朗,許是南疆外的人所說的謙謙君子。
旁邊女子罩著烏雲紗斗笠,看不清面容,卻讓人生出拒人於千里之外之感。
“他們都幹啥壞事了?”
惡蛟小李問道。
“他們把巫靈殺了,卻又不接受人們的參拜,那人們以後信奉誰呢?”一個行商理所應當道。
李墨:“”
他不禁想起。
他與嬴冰一同斬殺了一頭胖頭魚災獸,那胖頭魚故意在河中興風作浪,打翻船隻。
接受了祭拜,才會稍稍消停。
它只是少作了些惡,便能堂而皇之的在廟裡享受香火,祭品。
一月一小祭,一年一大祭。
小則牛羊,大則童男童女。
“不信奉巫靈,那便不用貢品了。”
“那怎麼行。”
有個行商跟看異類一樣看著李墨,有些生氣道:
“從來都是如此的。”
“對,一些牛羊,兩個孩童,能換大家的平安,這很划算。”
“譬如這山君,有了山君庇護,外面的野獸都不敢進來,咱們才能坐在這談天說地。”
“那如果被貢上去的是你們呢?”
李墨忽的幽幽道。
不知何時,他身旁的斗笠女子已經不見。
篝火猛烈晃動搖曳,一陣寒風灌入了山君廟中,讓空氣又幽冷了幾分。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復甦
眾人大驚失色,連滾帶爬的剛要跑出去,然而他們才將將跑到門口。
砰——
一個碩大的黑影砸在了地上。
是個青紫色的斑斕虎頭,猙獰而碩大,張口就能將一個成人吞下肚子,可怖無比。
它此時卻是死了,但血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