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拂起了小院的珠簾,令其碰撞出纏綿之音,像是心絃間傳來的悸動。
客人共十三位,照例原本是十位的。
但誰讓小李有鈔能力,這點規矩根本不重要,本也不能指望風月場所的規矩有多麼森嚴
但方才被侍女引進來,李墨便是一愣。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屋內的陳設。
小院裡沒有凳子,或者說沒有正常的凳子,客人們所坐的
是一個個身材標誌的美人,四肢撐著地面,挺著拱橋般的身子,似乎是練過某種鐵板橋之類的武學。
她們面上也塗著水墨,卻能看清一張張美麗的面孔,是走在街上都會引來側目的級別,只是神情麻木,彷彿臉上的不是麵皮,而是面具。
是人凳。
不止是凳子,其他器物,竟也有不少如此。
“這”
李墨眉頭皺的很深很深。
“呵呵呵李公子沒來過帝京,有所不知。”
鴇母揮著手絹,招來一把人凳:
“您試試就知道了,坐著暖和柔軟,還能信手把玩,京裡的達官貴人,家裡都養著不少呢。”
“可是,她們是人啊!”
李墨心中升起了一種無與倫比的荒謬感。
眼前的一切,衝擊著他與生俱來,從紅旗下長大的世界觀。
“您這是說的哪裡話,許多下賤貨,想受這份罪都沒門子呢。”
老鴇難以理解李墨的震撼與不平,她道:
“給貴人當幾年凳子,便池,痰盂兒什麼的,便能得夠這輩子花的錢,帶著錢找個好人家嫁了。”
“帝京的房子多貴啊,總比死了都沒地方埋的好。”
“”
李墨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卻又升起一股無力感。
這不對,但人家是自願的,是為了更好的生活。
可是
此時一個身穿綾羅的客人笑道:“這位公子,您連這都適應不了,待會兒可別去如廁了,我怕嚇著你,有尿還是憋著吧!”
“一晚上,可別憋出什麼毛病來!”
“哈哈哈”
此言一出,其他客人也戲謔的笑了起來,小院中忽然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李墨髮現,似乎帝京人,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坐人凳的,當人凳的,都不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遵循的東西,有什麼問題。
謝玄張了張嘴,卻覺得嘴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堵住,不知該說什麼。
“閉嘴。”
身旁忽然傳來的一道清冷的嗓音,很短。
但場中一時間安靜了。
冰坨子清清冷冷的目光又看向鴇母,後者縮了縮脖子,遍體生寒,這位公子清貴氣逼人,怕是來歷極大。
幾把正常的凳子,被搬了出來。
方才坐下。
庭院的屏風後,便有一個款款身影走出來,人未至,聲先聞:
“誰這麼不給奴家面子,要在此地為難奴家的客人。”>/>
那幾個方才被‘韓姓公子’壓得抬不起頭的客人,頓時坐直了身子,他們都是老主顧了。
雖然沒吃著,但買賣不成仁義在。
弄影娘子作為此地的主人,肯定會站在他們這邊
“呀,竟是李公子大駕光臨,早知如此,奴家就該親自去迎”
花弄影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看著李墨,含春面容恰到好處的流露驚訝,有帶著幾分羞怯。
眾客人:“?”
他們沒見過這個客人啊,他不就是長得帥點麼?踏馬的憑什麼!
謝玄:“????”
看到那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