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吏徹底離開後,鎮長召來了自己的貼身小廝,細細吩咐一番。
當天下午,白楊鎮的一行隊伍,浩浩蕩蕩地到了雙林縣衙。
意外的是,一起押解來的不止隨虎一人,而且苦主也不止嚴之默一個。
為首的衙差遞上鎮署文書,言明鎮上出了一起傷人要案,而罪犯現需移交縣衙審理。
待雙林縣的知縣就位,宣佈升堂時,縣衙外也如白楊鎮上一般,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只因縣衙一年到頭升堂審案的情況並不太多,而像今日這樣,犯人還是從下面鎮子上押送來的就更少了。
雙臨縣的知縣姓龐,算不上什麼青天大老爺,但也無功無過,算是個平庸但合格的官。
此番鎮長未親至,來了也沒他說話的份,且身為鎮長也不能擅離職守。
因而知縣看過文書,聽衙差複述了事情經過,就拍了驚堂木,指揮帶一干人等進來。
莫說嚴之默這日假扮的是商人,就算他以原本面目出現,只有童生功名,見官還是要跪的。
但他面如白紙,一看就是重傷模樣,知縣看了一眼,就讓人搬了把椅子,特許他坐著回話。
賭坊的糾紛,證人太多,幾乎稱得上是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隨虎沒法抵賴。
何況還有利鑫賭坊的掌櫃呈上的賬本,上面記了隨虎欠賭坊數百兩銀子。
這案子若非差點鬧出人命,就是個最普通的賭徒傷人事件。
至於隨虎本人,他過去橫行街裡,一是仰仗拳頭,二是仰仗他和鎮署裡的文吏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一年到頭去孝敬幾次,送點酒水銀錢,便沒人會管閒事。
鎮長則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想在任上安生退休的,閉眼收錢,雖不多,但也拿人手短。
所以隨虎才無法無天,逍遙數年。
可現在進了縣衙,兩邊官差“威武”聲一起,堂上縣老爺驚堂木一拍,他當場就害怕起來。
而在縣衙,可沒人管他是不是有個當小吏的親戚!
知縣一番審問之下,隨虎起初還辯稱是嚴之默出千。
可出千這事虛無縹緲,無非是他一面之詞,可他傷人卻是真的。
此案很快就被知縣定為惡意傷人,然而還遠遠不到退堂的時候。
白楊鎮的苦主接二連三的上前,跪倒在堂上,哭訴隨虎及其手下曾犯下的累累罪行。
外面圍觀的百姓都聽得分明,怒火中燒,看起來恨不得回家拿臭雞蛋和爛菜葉子往隨虎和他幾個手下的頭上丟。
尤其隨虎那幾個也被抓來的手下,膽子更是小,一嚇就破。
當場攀咬出不少其它隨虎以前做過的壞事,其中就包括隨虎抓了姜越一事。
隨虎一聽當場就急了,忍不住在縣衙堂上就破口大罵,如此不淡定的行為,更坐實了此事的真實性。
知縣頓感頭痛,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鎮上地痞,身上竟能牽連出這麼多案子!
隨虎見自己是跑不掉了,心一橫,直接把徐青和魏氏商行都拖了下水。
反正他無親無故,就是一個孤家寡人,而徐青付的那些定錢也都花光了,自己栽了,他們也別想好過!
於是鎮上的官差還沒歇過勁,就又奉知縣大人的命令,跟著縣衙的兩個官差一起,回到白楊鎮繼續抓人。
嚴之默始終默默坐在椅子裡,時不時咳嗽兩聲,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個傷患。
順便目睹著事情的發展,正朝著自己設想的方向賓士。
由於堂上現有苦主的案子都算是告一段落,知縣便讓他們盡數退下,回去等候結果。
當夜,就傳來訊息,道是被隨虎綁了的哥兒已經被解救出來,相關涉案人員等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