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檔案翻了翻,在轉讓人那裡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是他承諾給黎嫿的錦康療養院的股份。
他要黎嫿真情實感投入的三年時光。
與盛家的關係是她自己掙來的機會,是她為了報答溫家的籌謀,所以和華茂的合作不能算作報酬。
只給她這個,未免太欺負她。
他想了很久,他和盛琅之於她的分別,只在於他在財富和權勢上更勝一籌。可以讓她不與溫家翻臉,不讓喜歡她的養父夾在蘇闌和她之間難做,也能在婚後不再受養母蘇闌掣肘,再被當作交易的籌碼。
這些盛琅做不到,他可以做到。
因為蘇闌在他這裡沒有半分話語權。
他可以給她自由。
所以,他給了她自由。
有了錦康的股份,黎遂安然無恙,她就可以自由。
再抬眼,是裴行之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難怪你今天看著有些累呢?我還奇怪呢,就五個小時的時差而已,你也不至於一天了還倒不過來吧,原來咱們盛董昨夜春風一度了。」
他嘿嘿笑了兩聲,看到盛庭霑眼下的倦色,臉色又變得有幾分微妙,「盛董,你這身體素質不行啊?一般來說霸道總裁就算是徹夜不休那第二天都是容光煥發精神抖擻的,怎麼你……」
又想到早上忠伯的補腎滋養大補湯,盛庭霑目光一沉,額角跳了跳,忍無可忍道:「閉嘴,沒有。」
裴行之聳了聳肩,噤聲,給了一旁默不作聲的賀川一個欲求不滿的男人就是可怕的眼神。
八卦,尤其是老闆的八卦,向來是打工人最好的解壓神器,裴行之膽子也不是一般大,絲毫不怕他,賊賊兮兮問:「那黎嫿就沒有做點什麼?」
這件婚事有盛庭霑主動促成的成份,但黎嫿才是最先動心思的人。
裴行之心癢癢,裝模作樣問賀川,「老賀,從你的那些資料上分析分析,黎嫿小妹妹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賀川頂著一張冰山酷哥臉,面無表情吐出三個字:「色誘吧。」
裴行之興奮無比,猛拍大腿,驚呼:「好傢夥!」
盛庭霑吐出一口氣,捏了捏眉心,努力平心靜氣。
色誘?
就黎嫿那小兔子的膽子,他還什麼都沒做,但凡露出點那方面的意思來就怕得不行。
他才在口頭上欺負兩句,一看她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就心軟,馬上就退步。
盛庭霑想著想著,視線突然凝了凝。
似乎有什麼不對……
明明是他現在沒有這個意願,但為什麼現在腦子裡卻是想著黎嫿害怕,他心軟才不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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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庭霑晚上在半山會館應酬,回到碧水灣時已經很晚。
進屋後,他差點沒認出自己的房子。
順勢看向北面的落地窗,櫻花木桌案上白瓷長頸瓶裡的白色鬱金香花苞含蓄收攏,一本書攤開,一枚銀杏葉樣式的書籤壓著,一旁的大提琴沐浴著溶溶月色。
趁夜晚歸的人在這一角,彷彿看到了她的一天。
輕輕上樓,推開臥室門,床頭為他點著一盞夜燈。
黎嫿側躺熟睡,籠在暖黃的燈光裡,秀氣的眉舒展,睫毛投下扇形的陰影,鼻息綿長舒緩,抱著被子小小的一團,蜷在他的床上。
知道她昨晚上緊繃得一晚上沒睡,所以不想打擾她此刻的安眠,盛庭霑取了睡衣,輕輕關了夜燈,走出房間。
忠伯檢查完廚房的水電燃氣出來,看到二樓走廊亮著燈。
走上樓,和拿著衣服出來的盛庭霑碰上。
他聲音很輕:「我今晚到客房睡。」
忠伯聞到一些酒氣,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