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裡冷戰許久,他面對盛庭霑時還有些彆扭,梗著脖子道:「小叔,這不是我的妥協,只是暫時休戰,我是不會放棄我的理想的!」
他咋咋唬唬沒個輕重,盛庭霑輕掃他一眼,淡淡道:「嫿嫿剛睡下,別去打擾她。」
盛意西哦了聲,將門扒開一條縫朝裡看了眼,垂著頭跟著盛庭霑進到隔壁房間。
他今天全天都在考試,手機放在宿舍,傍晚才看到訊息匆匆請了假出校。
半路又臨時改道回了一趟老宅,繞了一大圈,這才來晚了。
盛意西從羽絨服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金絲蓮花暗紋絨布小袋遞給盛庭霑。
「小叔,我回學校了,你幫我把這個送給小嬸嬸吧。」
盛庭霑倒出一塊羊脂玉平安鎖,在他掌心溫潤如脂。
這個平安鎖意義重大,是他大哥大嫂請最好的匠人精心雕刻,再由渡厄大師開光,佛前供奉七七四十九天,庇佑他和盛意西平安的。
他的那枚,五年前贈給了一個小男孩。
今日,盛意西要把他的這枚送給黎嫿。
心意難能可貴,盛庭霑答應轉交。
盛意西接著說:「你把你的給小遂,我把我的給小嬸嬸,他們就都能平安了。」
盛庭霑收緊小袋,有片刻疑惑,「我什麼時候給了小遂?」
黎遂一直在錦康,他與他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又談何把自己的平安鎖給他。
盛意西也摸不著頭腦:「啊?小遂身上那塊玉不是你給他的嗎?可是我看了和我的這塊一模一樣啊。」
兩枚平安鎖玉上的花紋是大嫂親自設計,取材自某本古籍,絕無僅有,所以盛意西看錯的可能性很小。
盛庭霑微蹙起眉,想起五年前那個小男孩……
他遇見「他」時,「他」是短髮,穿了一身冬季校服,臉上瘦得脫相,他只記得那孩子眼睛很亮,除此之外和現在的黎嫿沒有半點相像。
不是小男孩,其實是黎嫿?
這樣的話,那麼他們五年前就見過了。
如果是黎嫿……
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認識他……
思及此處,盛庭霑腦海里雲影天光晃蕩,過往的一幕幕紛至沓來。
男人沉聲囑咐正在守夜的陪護,緊接著便行色匆匆離去,在雪夜中迫不及待奔赴一個答案。
燈光驟亮,男人穿過大廳,大步走向二樓,來到衣帽間。
他的一應物品通通留有屬於他的標記,每一條手帕的邊角都有一個花體的z。
三年前,這個字型做了很小的調整,其中不同他並未注意,但兩相對比,總能看出分別。
盛庭霑垂眸看著手中兩條手帕,兩個z字稍加分辨,便能看出不同,左手上是舊物。
是黎嫿,他們在五年前就相識。盛庭霑因為這個答案心尖顫抖,氣息急促了些。
閉了閉眼,他轉頭走去書房。
黎嫿和他的書各自佔據自己的空間,涇渭分明,t他第一次走向她的書架。
不久前她取下一個深藍色相簿交給他,裝著這四個月裡她拍下的盛老夫人的照片。
怕失去,所以格外鍾情於收集和留存珍視的東西。
盛庭霑站在那個位置前,將剩下兩本收納冊取下檢視。
一本是黎遂的相簿。
翻開另一本,盛庭霑眸光久久凝滯。
他第一次接受專訪的雜誌切頁。
形勢穩定後,他不再需要頻繁出現在公眾面前。雜誌切頁最後的時間定格在兩年前,這之後,是零零散散一些的照片。
看樣子來自新聞圖,或者影片截圖,或是合照裡單獨裁截的單人照,還有別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