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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嫿來之後,他把書房給了她用,自己搬到一樓的空房間。

黎嫿看著一個櫥窗內整齊收納的滿滿當當的獎盃,眼眶有些熱。

獎盃一半是哥哥溫敘白的,另一半是她的,都被保管的很好。

坐在沙發上,黎嫿拉過溫清許乾裂的手,語氣有些不高興,「我裝的潤膚露您肯定又沒用。」

溫清許笑,黑皮襯得牙白:「早晚都在用。」

黎嫿搖頭:「才不信你。」

她嗔怪地說:「溫教授不帥了。」

溫清許逗她:「我一個天天挖土的老要什麼帥不帥的。」

黎嫿輕哼了聲。

溫清許仔細看她,十年前走到他身邊生疏地叫著他爸爸的小女孩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是什麼時候那個小小的人兒就長大了了呢?

他這個做爸爸的,失責了很多。

眼中波瀾起伏,最終化作一句話:「嫿嫿,盛家的東西我們都還回去,你是我的女兒,不是交易的籌碼,爸爸沒有答應,這婚事就不作數。」

「我明天就去盛家找盛老夫人,爸爸接你回家。」

黎嫿預料到他要說的話,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差一點繃不住。

她用笑掩飾情緒,「可是爸爸,我想留下,我喜歡他呀。」

溫清許很久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他沒當真,「你之前也說喜歡盛琅。」

黎嫿挽著他胳膊,認真道:「沒有哦,我說的是盛琅哥長得帥性格也不錯,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他。」

溫清許回想,眉頭緊皺著,依然只當她找藉口:「你認識他才多久,一個多月談什麼喜歡不喜歡。」

黎嫿眸光流轉,臉頰染上濃鬱晚霞的顏色,神來一筆的一抹暈紅,「我早就認識他了。」

她緩聲道:「您記得小遂那塊平安鎖嗎?」

第76章 神明

五年前,黎遂多臟器感染,伴隨著連t續不退的高燒,重病垂危。

緊急轉院到協和,住進icu的第七天,醫院下達病危通知書。

那天,是黎遂十二歲生日。

沒有蛋糕蠟燭,沒有親人在側,身上插滿了管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

時至今日,黎嫿仍舊還記得那一刻天崩地裂的感受。

上天殘忍地,要奪走她唯一僅有的,最後的親人。

溫清許四處求人,動用了自己全部的人脈,請來國內頂尖的教授專家聯合會診。

然後是以秒為衡量單位漫長的煎熬,或者說是凌遲。

icu門口的走廊坐了很多人,有人哭,有人笑,那些聲音混在一起,道盡了世間極致的悲歡離合。

有人笑,黎嫿哭。

有人哭,黎嫿也哭。

醫生告訴她,黎遂的求生慾望強烈,他勇敢地與死神搏鬥,拼命想活下來,那時是被宣判了死亡後,他熬過的第六天。

黎嫿心裡有洶湧強烈的恨意,恨這個冷酷的世界,恨無能為力的自己。

她無心一切,那月生理期什麼時候來了也不知道,還是旁邊的姐姐善意提醒。

張媽下午才給她送換洗衣服來,還好書包裡有一套校服替換,從衛生間出來時,她聽到兩位阿姨談話,提到去弘福寺請的平安符很靈驗,阿姨命懸一線的丈夫轉危為安,今天來複查,已經痊癒。

阿姨說要心誠,上山的路,千級長階,她一步一叩頭。

還說,要請渡厄大師開光,他修行高深,佛法無邊。

黎嫿問明地址去了弘福寺,她一步一叩頭,虔誠叩拜,到天幕將將擦黑時,求到一枚平安符。

可廟裡的僧人卻目露悲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