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勛顱內閃過一道雪白的弧光
他不是傻子,他清楚地察覺到了自己身體某種東西正在甦醒,某種他本以為不可能會再有的慾念,像沉睡於冰山下的海怪,從他的軀殼裡醒來,張牙舞爪。
三年了,純粹的貪戀,純粹的本能,無法自欺欺人的慾望。
這樣的場景,面對這樣的人,它居然甦醒了過來。
蔣勛羞恥難耐。
他羞恥的不是慾望本身,而是無法接受自己的慾望源頭來自於她。
這羞恥甚至已經蓋過他的殘缺被她直視的羞恥。
一個人怎麼能對自己討厭的人產生…慾望?
他這樣和動物有什麼區別?
蔣勛倉皇地提起右膝,頭顱極力在絨被裡擺動,試圖分散傅雲嬌的注意力。
然而他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就越是讓傅雲嬌先一步發現了他的異樣。
不是她視線敏銳,而是他腫脹得太過凸顯,想讓她忽視都不行。
傅雲嬌驚了下,搭在他大腿兩側的手忽而虛虛垂落,頓了頓,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蔣勛也注意到傅雲嬌的停頓,他知道她看穿了他。
他掩在絨被中,腦中嗡鳴一片,耳根紅得幾欲滴血。
蔣勛現下成了那個心虛的人。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蔣勛一遍遍在心裡默背出師表,強行勒令自己禁止想像。
傅雲嬌什麼話也沒說,她見過別的男人也有這種情況,按摩常常做到一半,那傢伙趾高氣昂地昂著腦袋,虛張聲勢。
那些男人也是厚臉皮的。非但不羞,反而會故意說些葷話逗弄她。
越是遇到這樣的事,越要表現得不值一提,才能滅了他們的威勢,讓他們知道,她沒什麼可怕的。
傅雲嬌挪開視線,把手放回,足把蔣勛大腿血液搓揉迴圈,才抿著唇,拉下他的褲腿,罩上絨被遮擋。
夜深,人靜,雪霧曖昧不清。
傅雲嬌摘掉蔣勛口中毛巾,解開他的手腳。
蔣勛堅硬未消,橫亙在被中,尷尬無比。
他看著傅雲嬌,逼迫自己直視她的臉,
她在他眼裡,過於平平無奇,容貌脾氣,相比於他以前那位未婚妻,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她究竟憑什麼,憑什麼讓他起了慾念?
蔣勛無解。
但是此時此刻,他應該要說些什麼,他必須要說點什麼。
蔣勛一雙眸盛了許多傅雲嬌看不清的水霧。
這件事,說什麼呢?怎麼說都是尷尬
傅雲嬌覺得他沒必要向自己解釋,於是未等他開口,先說,「這很正常。」
「什麼?」
傅雲嬌抬頭,「我說,這個反應,挺正常的,您別放心上了。」
她給這件事定了結論,
「以前在足浴城,有許多男客人喝完酒後也會像您這樣。所以,這就是個生理反應。我知道您對我沒什麼想法,我能理解,您不用再說了。另外,多餘的話我也不會說,總之今晚所有的事我都會保密,一切後果我也會承擔。蔣先生,我很抱歉我的所有舉動,我保證我們以後不會再見,您的生活再也不會受影響,告辭。」
傅雲嬌累了,累到已經無力再去強打精神和蔣勛共處一室。
她想她來時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為安守本分地幹活就能得到應得的。
可今晚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控制。她沒把握,再這麼下去,自己會不會作出其他出格的事情。
況且她也不知道蔣勛會如何追究她的過錯。
算了,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