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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嬌笑說,「那請問,磨甲片,拋光,延長甲型這些,您什麼時候學會呀。」

一說到正經美甲手藝,蘇妙洩了氣。

她的性格粗獷,不太適合這種需要精心耐心的細活,原先在美容院也是靠推拿出力氣。種睫毛,面板護理的技術都是進店後由傅雲嬌培訓的。

但如果要開店,蘇妙自己也得頂上去。

她撓撓胳膊上的繃帶,向傅雲嬌表態說,「你多給我點時間,等我手養好後,我肯定能學會!」

「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好的,得花功夫打磨。」傅雲嬌拍拍她肩膀,「你先把基本功練紮實,來,幫我把甲油膠點點數,我看顏色種類齊不齊全。」

「好。」蘇妙幹勁十足地搬出箱子,點完數才後知後覺,唉,她剛開始要和傅雲嬌聊什麼來著?

第33章 新頁(二)

時間一晃,來到二月下旬。

春日遲遲未到,北城的草木卻有了破土發芽的跡象。

這種跡象被蔣勛發現,始於他在前院閒逛時,不經意瞥見臺階縫隙鑽出一簇無名花骨朵,矮矮的,白粉色的一團,顏色很像他掛於床邊那串毛線掛飾上的小花。

在以前,蔣勛很少留心過院子裡的一草一木,最近大概是因為心情愉悅,順帶看什麼都順眼了許多。

蔣勛心情變好,出屋的次數逐漸變多,也慢慢同意在趙醫生的協助下進行康復訓練,每日要求自己使用假肢行走。

穿戴假肢時,傷口還是會摩擦疼痛,蔣勛也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暴躁。但是他暴躁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像是有意控制自己情緒般,咬牙逼自己忍過去那陣兒,然後再憑藉意志力,撐起身體繼續訓練。

一天反覆四五個小時,蔣勛汗濕過一遍又一遍。

關姨看在眼裡,擔憂他體力不足,勸道,蔣先生您別太急,循序漸進地來吧

蔣勛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氣,一滴滴汗從碎發流進眼睛,有種辛辣的刺激感。他抬手背抹了把,呼氣說,沒事,我還能挺得住。

他的聲音難掩虛脫後的微微顫抖,關姨訝然,不知他突然要堅持下去的信念感是從哪兒迸發出來的。

這段日子,誰都能看出蔣勛在迫切地想讓自己身體恢復強壯,但誰都不知道,造成他這樣變化的原因是什麼。

人和植物相似,肌肉與骨骼的生長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營養,有的植物,根莖埋得深,哪怕遭受風吹雨打,只要那株根深插在泥土中,在下一個春天又能重活過來。

而蔣勛這株植物,遠看上去,幾近枯萎,垂敗,任憑他們外人過去怎麼澆水,呵護,都像是永不會再新生一樣。

可他最近最近的表現可謂是枯木逢春。

關姨深思過後,想也許是因為蔣桉的步步緊逼,讓蔣旭有了危機意識,也許是因為蔣振庭數年的冷漠終於讓蔣勛看清他終歸得為自己掙點前程。

但她都只猜對了一半。

時間退回至某個深夜,在某個再平常不過的深夜。

蔣勛坐在窗邊,將手機握在手心,一下下輕敲在輪椅扶手邊緣。每敲一下,手機末尾掛著的那串鈴鐺都跟著響動,叮叮噹噹,像風鈴的聲響。

如果放在平時,蔣勛絕對會嫌棄這聲音吵得他頭疼,但此刻,在萬籟寂靜的夜晚,他反而覺得這種清脆的鈴鐺聲,有點帶給他形容不出的安寧。

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在寺廟中敲擊木魚,一敲一聽,心緩緩下沉,呼吸吐納怡然自得。

蔣勛聽了一會,頭回產生了想和誰聊聊天的衝動。

可是和誰聊呢?

他想了好一會,才翻出通訊欄,撥通那個號碼。

電話過了有數十秒被接起,蔣勛深呼吸一下,做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