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楨的狠絕和她老子不分勝負。
仔細想來也是,她一個年輕女性在男人堆裡搶資源,搶生意,若沒有狠厲和絕情,怎麼能站穩腳跟呢。
不過關姨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沒有把蔣楨的話轉述給蔣勛。
一來他最近鍛鍊成果顯著,已經能不藉助柺杖,如常人般行走,關姨不想在這關頭讓他分神洩氣。二來,她知道就算說了,蔣勛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找到傍以生存的工作。
蔣勛是個沒吃過苦的人,過去就算工作,也是在蔣氏內部做管理角色。上不用看人臉色,下被眾人捧著。這要是讓他轉換身份,去給別人打工關姨真是於心不忍。
她也不是沒想過給蔣勛託關係找找蔣氏內部的人,安排個清閒差事,讓蔣楨刮目相看。
只是蔣勛骨子裡的傲氣,斷不可能在知道實情後接受她這麼做的。可眼下資金緊縮,靠吃老本,家裡積蓄恐怕也撐不到明年。
關姨輾轉不眠幾個夜晚,鬢角白髮新添了十多根,想不出兩全的辦法。
一日,在阿友替蔣勛放鬆完肌肉後,關姨悄悄將他拉至一旁,拐彎抹角地問他,在北城,殘疾人群體有沒有什麼好的就業推薦。
此前關姨雖十分抗拒用殘疾去形容蔣先生,但她想,阿友做為盲人,多少會認識其他和蔣勛有相似經歷的朋友,沒準他能有門路,幫蔣勛找到個合適的工作。
阿友倒也把自己知曉的情況一骨碌全告訴了關姨,可關姨左聽右聽,發現殘疾人可選擇的工作類別實在有限,要不就是有個技能傍身,像阿友的朋友,本身會做瓷器,截肢後不過把辦公地點改為家中,依然能做瓷器品養活自己。
另一類是做服務業,如阿友和女友,在網店後臺兼職當客服,還有街邊擺攤賣烤麵筋的聾啞夫婦等等。
但這些工作關姨一一篩選過後,覺得挑不出一樣適合蔣勛的呀。
好好個優秀的大小夥子,要學歷有學歷,要相貌有相貌,怎麼就找不到個好的工作呢。
關姨像個為兒子操碎了心的老母親,唉聲嘆氣連連。
這些煩心事,到頭來還是沒能瞞得住蔣勛。
實際上,在他與裴醫生交談那晚後,蔣勛便生出要再次步入社會的想法,只是他誰也沒告訴,自己私下查起招聘資訊。
為什麼會想再跟社會產生連結呢,蔣勛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他不能僅僅因為傅雲嬌一個人就去改變,這也太太不像他了。
他需要找一個立足點,需要讓自己的價值得到體現。而價值感的一部分來源,就是透過社會活動所反饋的。
當一個人長期畏縮在自己構造的世界中時,他的價值體系會過於單一,就容易受外界影響,反覆內耗。
好比一隻曠野中的蒲公英,風一吹,核心便散了。
蔣勛不願做蒲公英,他想做田野中的一粒種子。他更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在野外獨立生活。
這個念頭萌生到成型僅用了一個夜晚,蔣勛就整理好自己的簡歷,投遞,等待訊息。
三天後,蔣勛沒等來錄用,等到了一堆,
【抱歉,您的簡歷未透過。】
第34章 老闆娘,還招人嗎。
如果說普通人求職時,脫不下的是孔乙己的長衫,那長年累月穿在蔣勛身上的,無異於是鍍了金邊的長衫。
先不說他選的那些崗位 title 一個比一個大,什麼市場經理,品牌經理等等無一例外都需要 5-10 年工作經驗。
單論他簡歷上畢業三年後的空白期,就足以讓 hr 僅花 8 秒掃一眼就篩除出去。
既不是應屆畢業生,又沒有足夠的工作年限,在今天這個卷生卷死的社會,想找到一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