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她是把他的飲食起居安排好才走的。
門外搬運師傅見蔣勛一直沒出來,探身對內喊了聲,「蔣先生,這床我們給您放哪啊?」
蔣勛回過神,望了望店中凌亂場面,啞聲說,「今天先不用了,麻煩你們再運回去吧。」
一聽這話,兩名師傅都齊齊慌了,眼下黑黝的褶子擠到一塊,說,「您這可不成啊,我們大老遠運過來的」
「工錢我會照付。」蔣勛出聲打斷,「床我也不會退。只是麻煩你們先幫我暫存到店裡,我以後再來取。」
「這好吧。」師傅們互看了一眼,嘆著氣又吭哧吭哧地把床板重新搬回電梯。
人走後,蔣勛拉過蘇妙問,「傅雲嬌老家在哪?」
「南城。」蘇妙說,「你問這個幹嘛?你不會是想去找她吧?」
蔣勛沒吭聲,直接拿出手機開始訂票。
蘇妙見狀攔到,略帶猶豫地說,「別,你不用過去有有人陪她一起的。」
蔣勛指尖頓了頓,抬頭問,「誰?」
「額聶大哥」
蘇妙說出這名字的瞬間,聽見蔣勛深吸了口氣,臉色一剎冷下來,於是忙解釋道,「嬌嬌是因為有事需要他幫忙,他才一起去的,你別多想」
可這解釋似乎沒起到任何作用
眼見蔣勛眉心川字快擰成個麻花,蘇妙趕忙又勸,「哎呀你想她走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們照顧好你,這證明她還是還是心裡有你的。你就安心在這等著吧,等她回來,再問清楚也不遲。」
但怎麼可能呢,一想到她和那個姓聶的要單獨相處七天,蔣勛的火氣都快燒灼到嗓子眼裡頭了。他二話沒說,攥著手機就往外走,蘇妙攔都攔不住,只能追在身後說,「蔣勛你別真的一個人去啊!你到了南城人生地不熟的怎麼辦?」
「我自己有辦法。」蔣勛腳步停在電梯口,想了想,從口袋掏出那兩個談成合作的經紀公司名片,交給蘇妙道,「留出兩份穿戴甲樣品,寄到這個地址。剩下的,我微信和你說。」
「啊?」蘇妙怔怔地捏著名片,摸不著頭腦。但看蔣勛去意已決,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也不可能留得住他,只好為難地撓了幾下太陽穴,給蔣勛打預防針道,「那個我悄悄給你說哈,傅雲嬌這次回去,好像和小也爸爸有關。」
蔣勛一隻腳剛踏入電梯,聽到她的話又猛地收回來。
「然後呢?」
「她心情很不好,你你如果見到她,好好說,別再惹她不高興。」
「我會惹她不高興?」蔣勛冷笑了聲,「這麼說,那個姓聶的就能讓她開心點?」
「嘶,你看你,這醋性怎麼這麼大」蘇妙無奈咧嘴道,「我這不是提前給你透露點訊息嘛,嬌嬌現在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你得收起你那些幼稚的小脾氣。再說,人家聶大哥可是沉穩得多。」
蔣勛暱她,「你究竟站哪邊?」
蘇妙回答得義正言辭,「誰對嬌嬌好,我就站哪邊。」
蔣勛重新按開電梯門,轉身站了進去,「行,我倒要看看他對傅雲嬌是怎麼個好法。」
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的這句話。
電梯門很快關閉,蘇妙瞅著銀色門板上折出的光,深想之下不免擔憂道,壞了,他這次去不會和聶桉打起來吧?這真要打起來她幫哪個?
想了半天,蘇妙也沒想到個兩全的辦法。
扭過頭往店裡走的時候,又糾結起來,那蔣勛要去南城的事,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傅雲嬌一聲啊
車開了六個小時,越往南,秋風脫去了蕭瑟的寒意,吹過樹梢,揚起半地穗絡似的桂花葉。
濕潤,清甜,是屬於家鄉的氣息。
這一路,傅雲嬌都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