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隨便其他人就可以,你懂不懂?」蔣勛禁錮著她的腦袋,使她不得不與他面對,
他的眼尾泛紅,話裡夾雜了顫音。
「傅雲嬌,我敢承認我的喜歡,你呢?你敢不敢對自己誠實一點。」
是啊,她不敢的。
她在太早就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她在太早就學會對人,對事都不要有太大的期望。
可是,命運變化莫測,像這樣靜謐的夜晚,又能有幾個呢。
她想起對聶桉說過的話,愛嘛,體驗過不就好了。
情緒好似會傳染,傅雲嬌揚起臉來,那被頭頂暖燈照著的眼睛,也有了水汽,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她輕輕地問。
蔣勛啞著聲音說「我哪知道呢。我哪能什麼事都知道呢,我要知道就好了,我要是知道說不定就能控制住了,他媽的,還能被你欺負成這樣。」
傅雲嬌一顆心被他的無理取鬧攪得亂七八糟,嘆聲問,「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從第一次把我綁床上開始,就一直欺負我。」蔣勛鬆開手,又把他的頭搭在她的肩上,「兇我,打我,踹我,平時對誰都一副笑臉,就在我這發脾氣,你說你不是欺負我是什麼。」
似控訴,又似低吟,蔣勛的聲線如同一根細線,纏繞住她,叫她很難再離他的心更遠一步。
於是她放下了擋在他們之間的手,靜靜地感受他的呼吸心跳,直到他們的頻率化作一致。
就這麼在他懷裡待了一會,蔣勛忽然偏過頭,鼻尖蹭了她的下巴,傅雲嬌癢了一下。
「傅雲嬌」蔣勛開口,聲音濕潤得如同這個涼夜。
「幹嘛。」
「想親你了。」
「不行。」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你怎麼這麼霸道。」
蔣勛將鼻尖抬起,蹭過她的鼻尖。她閃躲,他托住她的頭,「我想親你了。」
他坦然地就差把那些心思寫在臉上,傅雲嬌抬手去捂他的唇,他輕巧攥住,說,「一下,就一下。」
傅雲嬌不禁想罵他,這是能討價還價的事麼。話還未說,她的手被他握著自動放到了他的腰上,他閉了眼,傾身貼過來,體溫滾燙,耳廓紅得像只煮熟了的紅蝦。
傅雲嬌剛想再推開,門外突起的敲門聲已經替她做了反應。
氣氛猛然被打斷,蔣勛睜眼,不悅地高聲問,「誰?」
「外賣!」
他咬了咬牙,「放門口。」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腳步聲漸漸遠去,蔣勛調整呼吸,再度閉眼,誰知剛剛聞見她發尾的香氣,額頭就被重重地拍了一掌,
「啊!」蔣勛沒來由捱了這麼一下,瞬時疼得捂著額頭,後退喊了聲,「傅雲嬌!」
傅雲嬌輕鬆地拍了拍掌,「外賣到了。」
「到了到了唄。」
「先吃飯。」傅雲嬌兩手一推,把他推到一旁自己去門邊,取了餐盒。
蔣勛在背後看著,邊揉腦袋,邊來氣地想,行,反正長夜漫漫,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去哪。
蔣勛開啟餐盒,沒吃幾口,便停下了筷子。
傅雲嬌在沙發上看著,問,「怎麼了?」
「不好吃。」蔣勛開了一瓶氣泡水,漱口,懶懶道,「沒你做的好吃。」
傅雲嬌見他挑剔的模樣,不免來氣,「你這是浪費糧食。」
「是他做的難吃。」
蔣勛說著,撕開一粒薄荷糖,丟到嘴裡嚼了嚼,然後一口嚥下,走到傅雲嬌身邊說,「好了,吃飽了,繼續吧。」
「繼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