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想來和她說快遞談好價格的事,見她在專心打字就沒打擾,可站在身後,無意瞥到她寫的內容,脾氣順著胃液冒了上來,
&ot;你還說不是對我有偏見,憑什麼隨便找的人能去,我就不能?」
蔣勛較起勁。
「你先把手機還給我。」傅雲嬌繃著臉說。「那根本是兩碼事。」
蔣勛一手舉高,揚起下巴道,「怎麼兩碼事,誰都能去,就我不能。傅雲嬌,你給我個解釋。」
傅雲嬌墊起腳去夠他胳膊,蔣勛仗著個高,輕而易舉地就換了另隻手,傅雲嬌再搶,蔣勛再擋,驀然間,一側衣袖被傅雲嬌扯了下來。
他肩頸鎖骨,白得如同半截蓮藕,閃在光下看得傅雲嬌眼暈。
傅雲嬌鬆開手,慌忙捋了兩下頭髮,又整整衣服,一通沒頭沒腦地忙碌後,抬眼對上蔣勛,
「我為什麼要給你解釋?」
「因為你欺負我了。」蔣勛漫不經心地低下視線看她。「你看,你是不是在欺負我。」
若有似無的笑,若有似無的探究。
傅雲嬌被他看著,不自覺抿緊嘴唇,斂聲說,「蔣勛你別胡攪蠻纏。」
「我怎麼胡攪蠻纏。」
「你現在就是在胡攪蠻纏。」
「那你說啊,為什麼我不能去。」
無限迴圈的問題,如同莫比烏斯環,為什麼其他人可以,而他就不行。
傅雲嬌沉默了一瞬,轉身要走。
偏偏那人從後頭扯住了她,一臉惡作劇得逞地表情,耍賴道,
「手機不要了?」
「拿來。」
「就不。」
蔣勛再次舉高手,像手握逗喵棒的人,千方百計想捉弄那隻毛茸茸的四腳獸。
可惜,傅雲嬌是隻一逗就炸毛的貓。
她瞬間板起臉,瞪著蔣勛說,
「我數三下!」
蔣勛手滯在半空「」
「一!」
「」
「二!」
「好好好。」
人類投降,蔣勛乖乖伸出手。
「就知道對我兇。」
傅雲嬌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好聲好氣,唯獨對他,兇悍暴躁
不過這在某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特別?
蔣勛想到這,心思蕩漾開,如同綁上了只氫氣球。
打情罵俏無論以多幼稚拙樸的方式出現,仍然是打情罵俏。像心底潛藏的一根線頭被拉出,蔣勛忽然低下身子,領口盪在她傅雲嬌眼前,一寸寸靠近道,「傅雲嬌,你為什麼單單就對我這樣。」
似是而非地提問。
傅雲嬌唇抿緊成一條線…
蔣勛知道她不會回答,挺直背,又輕輕笑了聲,說,「哦。我知道了。」
他笑的時候,細長的眼角有彎月樣的弧度。
傅雲嬌看著,心臟左邊,很輕微地,癢了一下。
「你知道什麼了。」
「我就是知道了。」
蔣勛整個人稍往左斜,勾了勾唇,說,
「傅雲嬌,你心虛了。」
荒謬的揣測,半是試探,半是篤定。
讓傅雲嬌微微晃神。
沒有鬧鈴聲,沒有自然醒。
清晨的薄暮才剛剛躍然於窗上,傅雲嬌在枕畔睜開眼。
她摸出枕邊手機,揉了揉眼皮瞧,時間不過六點。
距離開門營業尚早,傅雲嬌翻過身,微闔雙目,半天無法再入睡。
-傅雲嬌,你心虛了。
已經過去三日,那人說的話,還會像直播間彈幕,一波波滾動在她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