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也沒有等得太久。
走廊片刻出現兩三位著白褂,醫生打扮的人。
他們提著藥箱走進臥房,不多時,便止住男人的怒行。
臥房內嘈雜聲漸弱,一行人先後退了出來。
傅雲嬌仍站在電梯不遠處,瞥到關姨在與醫生並肩交談,不好上前,只耐心在原地等候。
關姨吩咐老李帶上門,招手與趙醫生踱步至樓梯邊問,「先生傷口怎麼會發炎成這樣?」
趙醫生無可奈何,「蔣先生自尊心太強,截肢手術出院後,不願意其他人來替他清洗換藥,全靠那個阿有。但是,盲人辦事嘛,畢竟有疏忽,再加上他剛開始用假肢摩擦到了傷口表皮,處理不及時就容易紅腫潰爛的。」
「那你們不會想想辦法,找個男護工來?」
「誒蔣先生不讓啊!」趙醫生委屈道,
「關姨,這事兒是心病蔣先生三年前右手截肢後就崩潰過一次,後來還好裝上了仿生手,他才慢慢習慣正常生活。但是這次…您也知道這次對他打擊有多大他不配合治療,我們醫生也束手無策啊。」
關姨發愁,「這件事我找裴醫生聊過,她目前沒更好辦法,只能先加重用藥,控制先生的情緒,但這不是一兩天就能改善的,你們還有其他什麼能減輕他疼痛的特效藥嗎?」
趙醫生搖頭說,「關姨,截肢後的病人出現幻肢疼痛,都是一個過程。醫者仁心,我也理解蔣先生的痛苦,但這種疼沒人能替他分擔你還是多勸勸他,先接受由專人護理,處理傷口,這樣才能快點好起來。」
「哎,道理誰不明白呢,但是蔣先生的性子」關姨凝眉長籲一口氣道,
「天上飛慣了的鷹,跌了下來,誰願意讓別人看自己頹敗樣…好多事得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能爬的起來。」
「誒…」 趙醫生一籌莫展,只能陪著嘆氣。
關姨送走趙醫生,再想起傅雲嬌,回頭看,她依舊垂手站在原先的地方。
關姨抬手招了招,待傅雲嬌走近,對她說,「你還真是實誠啊,讓你站那,就一直等在那?」
傅雲嬌輕聲說,「剛看您在忙,沒敢打擾。」
關姨點點頭,「態度是好的,走吧,我帶你去住的地方。」
傅雲嬌拎了行李箱,牽起小也又與關姨乘坐電梯到負一樓。
當她們獨處於電梯內時,關姨望了眼小也,忽然對傅雲嬌說,「剛才沒被嚇到吧。」
傅雲嬌愣了愣,反應過來她是指先前那場喧鬧,低聲說,「沒有。」
「那就好。」 關姨撫上小也的腦袋,不知為何又說道,「蔣先生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就是這幾年,遇到的壞事太多。」
傅雲嬌拿不準她話的意思,心想還是謹言慎行好,柔聲吐出兩個字說,明白。
關姨在蔣家工作二十餘年,從普通百姓到達官顯貴,什麼樣的人她掃一眼便知骨頭輕重。
與傅雲嬌共處的這會功夫,關姨已辯出她是情沉靜,識分寸。
因此也不再試探,領了他們去到保姆房,把鑰匙交到傅雲嬌手上說,
「以後你們就住這一間,裡頭自帶浴室,有 24 小時熱水,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
傅雲嬌推開門走進去,房間一桌一床一椅一櫃,雖陳設簡單,可條件已比招待所條件要好太多。
她將行李箱靠上門邊,對關姨躬身說,「謝謝您費心了。」
「不必客氣。」關姨決定先禮後兵,斂了面色說,「有件事,我也要當面問清楚。先讓孩子在這休息會,你隨我到樓上來。」
傅雲嬌應下,從包裡取出兩本故事集,遞給小也道,「小也自己看會書,媽媽等會回來。」
小也懂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