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五月初七、丑時、長安城永興坊、南宮府門外長街】
“好你個南宮不語……”黑衣人勉強立穩了身子,抬手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待穩住氣息之後,隨即便恨恨地說道:
“我救了你性命,你卻恩將仇報,對我反施突襲,你果然是個歹毒之人!”
南宮不語此時突感身體內又湧起了一股氣力,原本已近乎衰竭的心志陡然又精神了許多。他知道,那正是先前折磨地他痛不欲生的“魔功”,此時又無聲無息地席捲而來。
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抗拒,而是放鬆身心,坦然地迎接著毛嬌嬌的這一身魔功。
“救我?只怕你沒這份好心吧!”南宮冷冷地一笑,瞅準了黑衣人身側的一個空檔,疾步上奔,右掌如刀,掌風擊破眼前的風雨,帶著一陣凌厲的風聲,一招“雲蒸霞蔚”,狠狠地次擊在了黑衣人的前胸之上。
黑衣人躲閃不及,再一次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掌。這一次黑衣人雖只是倒退了兩步,然而,前胸一陣劇痛,忍不住又是仰天狂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你!……”黑衣人急忙強運真氣,慌亂間向後飛縱而逃,直至奔逃至離南宮足足有數十丈之外,這才漸漸止步。
而南宮不語卻並未乘勝追擊,他心裡清楚,魔功一旦突起於他體內,內力雖暫時充盈於氣海,然伴隨而來的必是深入骨髓的刺痛。
對於那種深入骨髓的刺痛,他再也不想去嘗試,哪怕是一分一毫,他也不想。
南宮不語見黑衣人已遠遠遁走,也就索性不去理會。他見自己已在家門口附近,一想到家裡還有他始終放心不下的妹妹,便不再多想,迎著漫天大雨,一步一步走向自家的大門……
然而,他剛剛連發兩掌,畢竟已動了體內真氣。此時的南宮體內,魔功已和他原本的真元兩相交融,合而為一。他甫一動真元,原本屬於毛嬌嬌的那一身魔功,便如影隨形而來,在他經脈內左衝右突,未等他走到自家的大門前,就遽感心中一陣刺痛,眼前一黑,再次暈倒在了瓢潑大雨之中。
他在昏迷中自然無法知道,才過了半個時辰不到,南宮府的大門便已被人開啟,從裡面衝出來一位體胖如山的女子,那正是他的妹妹南宮無花。
南宮無花對天喊了長時,終於發現了昏倒在石獅之旁的兄長,她奮力叫醒了兄長,並把他抱入了府門之內。
而這一幕,也全都被躲在不遠處的黑衣人清楚看到。
那黑衣人眼見得南宮無花將她哥哥抱進府裡之後,這才嘿嘿一笑,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隨即轉身離去。
……
……
兩個時辰之後,南宮無花領著徐恪邁進了自家的大門。
徐恪急匆匆走至南宮的內室之中,見南宮不語正閉眼仰靠於床榻之上,面色如紙,額頭有汗,雙眉緊蹙,神色痛苦,不禁大為驚異道:
“南宮兄……你怎地一夜未見,竟受了這麼重的傷?”
南宮無花也疾步衝到兄長的面前,伸出手擦了擦兄長前額的汗珠,聲音中帶著惶急和憂慮,問道:
“哥哥,你怎麼啦?要不,咱們讓徐公子請一位太醫過來,宮裡頭的太醫醫術高,一定能治得好哥哥的病……”
南宮不語徐徐睜開雙眼,見了徐恪,略略一笑,他隨即朝妹妹擺了擺手,吩咐道:
“無花,你去外頭守著,我要跟徐公子說幾句話!”
南宮無花見兄長此刻神色凝重,已是不容她有半句爭辯,又回頭瞧了瞧徐恪,見徐恪也是面色深重如鐵,默然不發一語,只得“嗯”了一聲,轉身走至門外,又把房門帶上,只管自己去前廳守著。
待南宮無花出門之後,南宮不語朝徐恪招了招手,讓他走至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