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李清朗之言，饒是俊安心有準備，心中仍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幻覺？幻境？

他仔細回想著先前李清朗的話……李清朗曾言，他自己也入過自己製造的幻境。

幻境中人，歷經一生，身死之時，便是幻境破滅之時，歷經幻境者將會自認為重生走出幻境……

方才清帝李清朗明明身死道消，眼下卻又出現了……

如果說方才是幻境，那麼按照清帝幻境的邏輯他確實可以再度“重生”……

難道眼前的清帝便是“重生”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明明是自己將他擒回陰曹地府的啊！若按照清帝環幻境的邏輯，那不是說方才的自己和陰曹地府便是幻境虛構的？

先壓陰曹地府和自己是幻覺這等荒謬之言不提。

只說那李清朗身亡之時，幻境破滅，李清朗當“重生”，自己和陰曹地府這些“幻影”也當消失才對！

可復活的清帝為何又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幻覺破滅卻又走入相同的幻境？

這邏輯根本無法自洽！

俊安心中驚悚，越思考越心驚，卻又偏偏理不出個頭緒。

自從成為陰天子後他從未有過如此之大的情緒起伏……

“聳人聽聞，清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俊安死死盯著清帝淡然的面龐，眼神之中滿是質疑和冰冷。

清帝平靜的對上俊安的目光，他眼神淡然，卻又帶著幾分悵然……

半晌清帝忽而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他望著俊安凝視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

“陰天子……我知道你心中悚然……但，我先前告訴你的並非胡言……”

俊安不言語，仍是緊緊盯著李清朗。

清帝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些許苦澀和悲涼：“我並未騙你……李萱是真，我救李萱尋輪迴也是真……只是，那只是我其中一世所經歷的……或者說，我所經歷的其中一重幻覺……”

俊安欲開口問詢，卻又不知從何開口，便仍是望著清帝。

“我叫李清朗，木子李，清澈的清，明朗的朗……我的幻術冠絕天下，舉世無雙！就連我自己都走不出來了……”

李清朗面帶悲色，言語低沉苦澀，似有萬般情緒交織。

“我與萱妹青梅竹馬恩愛無雙，她是我修行途中最大的動力……”

“只是，遺憾的是萱妹在我成帝之前便遭人毒手飲恨離去……後來我成大帝之後，為了復活萱妹苦苦尋找輪迴！直到最後，身化亡人嶺，利用幻境製造一個個“重生者”，為的便是尋到輪迴的蹤跡……”

李清朗聲音低落，再度訴說了一遍他曾言說的故事。

俊安微微頷首，目光訝然卻又充滿的質疑和打量：“我聽過這個故事……這便是你說的幻覺？你自己所經歷的自己創造的幻覺？”

李清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望向俊安俊朗端正的面龐，輕聲說道：“許是吧，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我再為你說另一個故事吧……”

“我名李清朗，出身卑微，在某個秘境中意外得到了一本幻術功法，還救下了一名女子，他叫李萱……朝夕相處之中，我與李萱暗生秦愫，互許終生……許是天姿聰慧，許是親近幻術……我在幻境之道一日千里，一手幻覺爐火純青！”

“那時我不過遁虛修為，但憑藉著一手登峰造極舉世無雙的幻術，我在這偌大修行界也闖出了幾分威名，聲名鵲起。”

他言語忽而悲涼起來，繼續道：“可我那本幻術功法也遭人惦記，他們收買了李萱，收買了那個我心愛的女人，在一處秘境之中伏擊了我，奪走了那本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