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怎的了?”李時源說起沈箏與有榮焉,“若沒有沈大人,老夫不知道還在哪個犄角旮旯遊蕩。若沒有沈大人,你以為吉木村的疫病能如此快見好?”
“是是是。”張大夫連連點頭附和。
這幾日他早有耳聞,李時源是得了沈大人的令,才會前來吉木村防治疫病,就連李時源那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好像也與他口中的沈大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甚至就連如今村中吃的糧食,也都是從沈大人縣中運過來的。
不得不承認,那位沈大人是個好官,可
朝廷命官開醫館?
聞所未聞!
“走吧,到了老夫與你細說,你再考慮考慮願意與否。”
李時源率先朝臨時搭建的藥房走去,還未走近,便有陣陣藥香在空氣中縈繞,縷縷白霧肉眼可見。
“李大夫,張大夫,你們回來啦!”
一位二八年華的姑娘,一手拿著蒲扇,一手提著衣襬,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
她走至二人面前,拿蒲扇指了指冒著熱氣的藥鍋,“您二老今日回來得早,藥都還沒熬好。”
李時源將藥箱放在木板上,湊到鍋旁聞了聞,點頭道:“如今棚中剩下不過十幾個病患,看診要不了多少時間,且自明日開始,他們便不必再針灸,只飲湯藥便可。”
那姑娘聞言眸子亮了起來,驚喜道:“開始只飲湯藥了?那不是要不了幾日,他們便都能痊癒了?”
她這幾日在藥房學了不少皮毛知識,知曉了那些病患的大概診治流程。
輕重症分開診治,先是針灸,再是飲藥。
若一個患者開始只飲湯藥,那便說明對方離痊癒不遠了。
李時源從她手中拿過蒲扇,對著火爐輕搖,“約莫是如此。若棚區外防得好,不再反覆生疫,說不定這棚區”
他看向一個個病棚,嗓音中含了一絲笑意:“這棚區也就徹底沒用了。”
“沒用最好!”那姑娘拍起了手,嘟嘴道:“雖說這些個棚布看起來還不錯,閒置了怪可惜的,但將疫病消滅,才最重要!”
“小秀你呀”李時源搖了搖頭,看著她道:“分明分得清是與非,可你為何不願出去?你兄長早就痊癒出棚了,你繼續留在這,若是被染上病了,白白遭一回罪。”
小秀低頭細聲道:“我知道兄長沒事就夠了。我之前答應過小將軍,說要進來照顧病患,我雖是女子,但也不能言而無信。”
那個承諾,或許根本算不上什麼承諾,因為對方並未認同。
但她既然說出口了,那她便要做到。
“罷了罷了。”李時源往鍋中加了一味藥,將蒲扇遞還給她,“左右不過幾日的功夫,你每日記得飲藥,預防著便是。”
“誒!”
小秀手握蒲扇,忙不迭的上下扇風。
她方才生怕李時源趕她走,連頭都不敢抬起。
李時源與張大夫談事並未避著她,二人各自取了個小板凳就地坐下。
板凳很低,幾乎齊地,二人彎著膝蓋,面面相覷間,略顯尷尬。
“師傅”張大夫率先開口。
“喚老夫李大夫便是。”李時源又一次糾正了他。
張大夫再一次被他拒絕,喉間噎著一口氣,不願再開口說話。
李時源開門見山,問他:“你在柳陽府中,是自己有醫館,還是在他人醫館中坐診?”
“我在府中江安縣,有間小醫館,是家中傳下來的。”
張大夫心道自己醫術雖然大不如他,但也不會淪落到旁人館中坐診的地步,但醫館傳至他手中時,便逐漸不如前了。
不是他醫術有多差,而是這十來年間,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