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樓三小姐到。”
那小太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夠令周圍都聽見。
一道道好奇的目光頓時齊刷刷朝這邊看來,眾人目光中的好奇和探究交織在一起。
太后微微點頭,示意小太監退下了。
“晚意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樓晚意端正的朝上首的太后行了個禮,眉宇間隱隱透露出一股不卑不亢的氣質。
太后坐在上首,神色不明的不斷打量著樓晚意,聽到她的話後,卻沒有接話。
皇權的氣勢壓迫下來,若樓晚意是上輩子那個十二歲的自己,定然早已戰戰兢兢的嚇得面色慘白了。
但她如今卻是面帶微笑,神色不變的站在原地。
畢竟是重活一世的人,既然死都死過一次,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半晌,太后才笑出聲,“不愧是今年的百花主啊,果然是個妙人。”
原來太后是因為今年的百花主,才知曉自己的?
樓晚意暗自鬆下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太后娘娘抬舉了。”
太后的眸色微動,輕輕朝前端坐了一些,神色多了幾分認真。
“聽聞樓家三小姐是才藝過人的才女,想來詩詞歌賦定然也是信手拈來,今日哀家想考考你。”
樓晚意愕然抬頭,看到太后神色中一閃而過的嘲弄之意,頓時明白過來。
可自己從來不曾得罪過太后,她為何要刻意在宮宴之中當著眾人的面,要單獨考她詩詞歌賦?
太后這明顯就是衝著讓她出醜的心思有備而來,專門挑了她不曾在百花宴展示過的考問。
再說有心之人一打探,也能知曉她是剛接回來不久。自然會認為她胸無點墨,空有一些浮於外表的才藝。
以後別人再誇她之時,自然會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樓晚意知曉自己確實沒有什麼詩詞歌賦上的天賦,此刻心下一緊,但面上仍保持鎮定。
“太后娘娘謬讚了,今年的百花宴不過是晚意運氣好罷了,當不得才女之稱。”
再如何遮掩,水平皆在那裡,那還不如誠實的攤開來說。
說不準日後,還能得了一個心思敞亮的讚賞。
可是太后並不打算放過她,看樓晚意這樣子,唇角的弧度又更大了些。
樓晚意果然是不擅長詩詞歌賦,看來不過是個好看的草包罷了。
“樓三小姐謙虛了,哀家相信能打敗京城一眾才女,拿下百花主之人,定然是個才華橫溢、樣樣精通之人。”
她接過身側宮女遞來的一張紙,快速掃了一眼,才朝樓晚意笑道:“你莫要擔心,我就只考你一句詩就好。”
太后不愧是上一屆宮鬥之王,說話間皆是滴水不漏,還讓你無從拒絕。
樓晚意心知躲不過,只能點頭應允。
太后掃了她一眼,緩緩吟道:“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樓晚意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心跳瞬間加速。
這詩句如此晦澀,她如何能會。
周圍眾人的眼神仍舊齊聚在她身上,讓她不適的感覺像是烈火灼燒般難耐。
突然身後傳來男子低沉有磁性的聲音。
“太后娘娘的詩果然意境深遠,我猜下一句是'思婦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是出自《詩經·小雅·出車》,不知是否正確?”
顧今安緩步朝這邊走來,張開摺扇輕輕揮在身前,舉手投足間盡是毫不刻意的肆意風流。
太后見是顧今安,有些沒好氣的指了指他,最終還是笑罵出聲,“你這頑劣的,宮宴竟然現下才來?”
顧今安笑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