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樓晚意前腳踏上小舟時，船身突然被湖中搶食的魚兒撞了一下，左右不斷顛簸起來。

導致樓晚意一下沒站穩，失去平衡就要朝湖面仰去。

周書延本就在樓晚意身後關注著，連忙一個急步上前，握住樓晚意的手臂，幫她穩住了身體。

“多謝周公子。”

樓晚意仍有些驚魂未定，待站穩後連忙往前走了一步，將二人距離隔遠了些。

周書延收回手，神情仍舊十分關切。

“是我唐突了，晚意妹妹沒事了吧？”

樓晚意感激的衝他笑了笑，率先往小舟中間走去。

“沒事了。咱們快坐下吧，就這麼站著，反而才不好站穩。”

周書延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樓晚意身後。

惹得樓晚意一愣，不解的看向他。

“你跟著我作甚？”

“哦……我怕你待會又摔了，萬一我離得太遠，扶不到你可怎麼向蘇夫人交代。”

周書延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是有些不合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樓晚意看他這般渾身冒傻氣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她環視一圈四周，只見湖畔楊柳依依，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幾艘遊船悠然自得。岸邊也只看見了一些同樣來踏青遊玩的年輕公子小姐們，並沒有看見船伕。

看來想遊船，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樓晚意心念一動，提議道：“不如你去船頭搖槳吧，我跟在船尾搖，這樣或許小舟可以遊得快些。”

周書延點頭應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想不到晚意妹妹居然還會行船？”

樓晚意捲起有些礙事的衣袖，朝他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會，但可以試一試，畢竟凡事都是從無到有嘛。”

和煦的陽光灑下來，讓人感覺暖洋洋的，是春日裡獨有的舒適之感。

樓晚意言笑晏晏的側頭看向對岸，一縷陽光正好打在少女精緻柔美的側臉上，讓周書延直接恍了神。

他二人雖都不會划船，可這次本就是帶著稀罕勁兒玩似的，一時倒真有些樂此不疲。

可週書延在船頭往左劃時，樓晚意卻在船尾往右劃，導致二人劃了半天船身竟還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二人才反應過來不對，這才知曉划船應當往同一個方向助力才是。

樓晚意實在劃不動了，放下手中的船槳，回到船中央的凳子坐下。

想起剛剛的窘境，不由得和周書延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咱們這算不算無功而返？”

周書延亦是回到船中央坐下，聽到她說的更是笑得前俯後仰，胸腔亦在震顫。

“怎麼能算不是呢？我方才還尋思，莫不是單獨就咱們這條小舟被人上了錨，這才始終遊不去。沒想到是晚意妹妹的助力，實在失敬失敬。”

樓晚意眉眼笑得彎彎的，有著獨屬於少女的嬌俏明媚。

“好在及時醒悟，總算不負咱們的辛勞。”

周書延看樓晚意興致頗高，又聽到她說'咱們'，不禁唇角上揚。

“正是正是。”

湖心涼亭之中，正在飲茶的蘇瑜禾與韓氏一邊說笑，一邊看向小舟上的兩人。

眼瞧著小舟上兩個小兒女之間的互動十分自然，倒真叫她們滿心歡喜起來。

不遠處的遊船上，同樣有著一雙注視這處小舟的眼睛。

只不過與湖心亭的歡喜不同，顧今安的眼底卻盡是冰霜。

他今日本是不想來的，奈何劉子謙非要拉著他前來，說什麼泛舟遊湖間手談一局，才更有運籌帷幄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