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是真的大,居然敢隨意揣測天子?”
永順帝如鷹一般的雙目,緊緊鎖在樓晚意身上。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威嚴卻如雷霆般,在樓晚意的耳中炸響。
樓晚意的心猛的一沉,連忙跪在地上,雙手伏地。
“皇上明查。臣女說過皇上是明君,所以我才敢斗膽暢言。”
她的聲音仍舊十分鎮定,旁人聽不出任何害怕之意。
但只有樓晚意自己,才知道此時她的心臟跳得有多快。
殿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後,永順帝才彎起唇角,示意她起身。
“你這丫頭實在是厲害。既然你說朕是明君,明君自然要有聽忠言的胸懷。若朕真同你計較,豈不就是昏君了。”
他的面色終於恢復平緩,聲音居然多了幾分讚許。
“你這份膽識和機敏,確實讓朕刮目相看,樓相確實有一個好女兒。”
樓晚意不敢鬆懈,仍舊維持面上恭敬的笑意。
“皇上謬讚了,臣女當不得這麼高的誇獎。”
永順帝突然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笑得十分慈祥,與方才那個面無表情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倒真有些家中長輩的樣子。
樓晚意方才回答的那幾個問題都是心驚肉跳的,她可不會傻傻的相信,永順帝是真的和善。
永順帝看了眼案上的摺子,突然又笑著道:“樓相科舉舞弊一案確有蹊蹺。但你應該知道曉,為了朕的江山,何人不可舍,何人不可棄?”
樓晚意心裡'咯噔'一下,知曉今日重頭戲終於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住表面的平靜。
“臣女愚笨,還望皇上明示。”
永順帝勾起唇角,滿意的笑出聲。
跟聰明人說話,果然不用多費口舌,她就能明白意思。
“我知曉京中那個叫雲間來的鋪子,是由你一手創辦的。短短一年,便在京中立穩了腳跟,甚至還成了世家夫人們競相攀比的方式。”
他拿起案上的茶盞,又接著道:“還有那個一品鮮的點心鋪子,我聽聞最近也是多了不少新奇的新品,每日皆是人滿為患。據我所知,這一品鮮在幾個月前,還是門可羅雀的。而這其中的變化,就是自你接管鋪子以後。”
這些發生在京城中的事情,如果永順帝想查,自然什麼都能查得出來。
樓晚意知曉隱瞞也無用,還不如干脆回答。
“是。皇上果然是耳清目明,對一切都盡在掌握。”
樓晚意故意拍了拍永順帝的馬屁,果然見他嘴角弧度彎得更深。
“我知你擔心父兄,不如你與朕做個約定。若你能在三年內,替朕在孟州一帶賺到三百萬兩白銀,我便答應重查你父兄舞弊一案。”
樓晚意不可置信的抬頭,心中一驚。
三百萬兩白銀可不是小數目,況且孟州位於雲極國的南部,當地人民向來窮苦,最致命的是還有瘴氣密佈。近年來更是山匪盜賊橫行,哪有什麼人敢去那裡做生意。
經商之人皆是往富庶的沿海之地跑,雖說孟州亦是沿海之地,但光是瘴氣,就讓許多人望而卻步。
這也是為什麼孟州雖是沿海,卻仍舊十分貧窮落後的緣故。
“臣女不過僥倖憑著運氣賺到一些小錢罷了,恐實在難以做到皇上期望的。”
此事難度著實太大,能做成的機率又實在太小。
況且自己一個北方生活慣了的人,哪裡會了解南方的習性?
“做不到?”
永順帝點點頭,狀似認可的挑了挑眉。
“既然嘉祥縣主做不到,那朕只好直接下旨了。樓相乃當朝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