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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並不特殊的男生用並不怯弱也不理直氣壯的聲音道:「我不會口語。」

他當然是用中文解釋自己的窘境。

羅鶴毫不生氣,繼續用漂亮的俄語淡定說道:「那隨便說一個單詞也行,這應該不是一個太刁鑽的要求。我一直不排斥喜愛俄語的外班學生來旁聽,應該說是很歡迎,但如果只是試圖來找個地方打瞌睡,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能說服自己的理由讓你繼續待下去。」

沐紅鯉一臉錯愕,因為站在那裡的傢伙,就是她弟弟所在學校的「盲目」追求者,一個自稱趙甲第的男生。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上外的俄語系課堂,這讓她覺得很戲劇性,也很天方夜譚。

第16章 文盲的打臉

羅鶴望著無言以對的年輕人,心中冷笑,臉上還是平平靜靜,轉頭望向沐紅鯉,道:「沐紅鯉,在這位同學離開教室之前,就由你來解釋這段《戰爭與和平》的經典名句。」

沐紅鯉用俄語讀了一遍,翻譯道:「每個人都會有缺陷,就像被上帝咬過的蘋果,有的人缺陷比較大,正是因為上帝特別喜歡他的芬芳。」

「很好。」羅鶴微笑點頭,再次轉頭望向趙甲第,面無表情道:「那麼,接下來請你離開教室,不要耽誤我們上課。」

這一次羅鶴用中文,因為他怕這個弱小的情敵聽不懂俄語。

趙甲第沒有立即理睬大戰告捷的羅鶴,而是望向神情複雜的沐紅鯉,猶豫了一下道:「我來是想知道沐紅鯉在學什麼俄語體系,會安安靜靜聽課,沒有要打斷課堂進度的意思。」

羅鶴挑了下眉頭,半信半疑道:「你認識沐紅鯉?」

趙甲第點了點頭。

發現自己問了個很白痴問題的羅鶴轉望向沐紅鯉,胸有成竹道:「沐紅鯉,你認識這位同學?」

果然,沐紅鯉搖了搖頭。

趙甲第一陣苦笑,看來是被響亮的打臉了啊,依然沒有理會羅鶴,看著沐紅鯉,希望她能夠說上一句話,不管最終結果是否悽慘,他都不想才拉開序幕的追求如此迅速而灰溜溜地落下帷幕,最滑稽的是從頭到尾都只是獨角戲,哪怕連女主角的冷嘲熱諷或者微小安慰都欠奉,這樣的結局就不止是悲壯,而是黑色幽默了,被狠狠玩耍了一把的趙甲第當時告訴自己這輩子再不會在同一個地點跌倒,所以他還是選擇繼續凝望沐紅鯉,可奇蹟並沒有發生,她還是沒有說一句話,而轉頭埋首那本宮廷詩人的文集。

他不怪她的矜持,或者拒絕他的追求,只是他覺得一個女人,在某些時候,無傷大雅地慈悲一回,會很動人。

真失望啊。

趙甲第深呼吸一口,冷笑道:「我是不懂口語,一個單詞都不懂。」

他豁然起身,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卻不是徑直離開教室,而是走向由四塊小黑板組成的大黑板,將羅鶴寫的東西全部擦去,拿起一支粉筆,在整間教室的目瞪口呆中開始用俄文書寫,流暢程度遠勝已經與俄語接觸六七年的羅鶴,行雲流水,速度極快,讓人眼花繚亂,有好事者開始慢慢翻譯:「自信得可以殉道的人,只有德國人才是這種人,正因為只有德國人的自信是根據一種抽象觀念——科學,就是絕對真理的虛假知識。法國人自信,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在智慧上和身體上,對於男人對於女人,是同樣不可抗拒地有魅力的。英國人自信,是根據他是世界上最有組織的國家的人民……德國人的自信,是最壞的,最固執的最令人討厭的,因為他以為他自己知道真理、科學,這種科學是他自己發明的,但在他自己看來是絕對的真理。」

洋洋灑灑,毫無凝滯,一氣呵成。

這一精彩段落恰巧就出自《戰爭與和平》,很多手頭有這本名著的學生都在狂翻書頁,試圖找出一點紕漏,卻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