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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我揹你。我跑,你別多說話,在岔路上只要說左還是右。」趙甲第在執行力環節上的爆發力一下子表現出來,蹲在低一級的階梯上,把後背讓給沐紅鯉。

鬼使神差,陰差陽錯,無緣無故,沐紅鯉沒有拒絕,也許是因為她已經疼痛到近乎麻木,再不允許她矜持,或者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男生相貌神情太純良。她身體前傾,自然而然地靠上趙甲第的後背,沒有太多的感覺,半昏厥狀態下的她只依稀感覺這是一個略微出乎意料寬闊溫暖的後背。

趙甲第二話不說奔跑起來,速度很快,但身體起伏卻很輕微,這需要體力支撐,也需要技巧輔助,像一隻深山老林裡的野貓。沐紅鯉病態蒼白的臉色上浮現一抹動人的嫣紅,就如雪茫茫大地上的一條紅鯉魚突然躍出了河流冰面,蹦蹦跳跳,不安而羞赧。有些孱弱女人的例假總會出現一些突如其來陣痛,遠不會致命,舒緩程度也因人而異,沐紅鯉趴在趙甲第結實卻不生硬的後背上,也許是因為小腹有了一個溫暖的貼靠,痛楚很神奇地舒緩許多,給趙甲第指路的聲音也不那麼倉皇無力,她把頭枕在這個只見了兩次面的傢伙肩膀上,不去胡思亂想,只覺得活著真好,不痛不苦真好,至於被誰執子之手,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趙甲第只顧拼命跑步,這種情景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在曹妃甸以外的學校讀了十來年的書,一個好學生該用功該得到果實的他都得到了,一個壞孩子輕狂浪蕩的惡果他也都嘗過,尤其在初中階段,為了膚淺的義氣和豪氣,經常跟麻雀和豹子一夥人跟高年級甚至是社會上的痞子大打出手,甚至是真刀真槍地幹架,西瓜刀,標準的32公分,刀片厚,透過特殊渠道購得後清一色自己開鋒,一刀砍下去,撕裂肌膚並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就能見骨,他背過孔雀去醫院,豹子也背過他去醫院,像幾條喪家犬,那是一段青澀卻猩紅的衝動歲月,只不過這一次背上換成了「遭報應」的沐紅鯉。

到了醫務室,沐紅鯉並不需要轉診去學校外的大醫院,如釋重負的趙甲第坐在門外走廊上等訊息,生怕萬一出狀態。拿出煙,沒敢抽,怕被攆出去,就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發呆,今天這一幕讓他想起的並不是與麻雀虎子他們一起的跋扈卻陽光燦爛的青春,而是當年那個大雪天晚上,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跟一群生活在皇城根下的小紈絝玩狠的,然後被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哭著背著走了差不多讓他以為是一輩子的時光,然後送進醫院急診室,那會兒昏昏迷迷,似乎還能聽到她在手術室外的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啊,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那會兒扎兩馬尾辮的她也由飛機場女大十八變得曲線玲瓏,如今都快可以禍國殃民了。

第18章 放長線釣大魚

趙甲第叼著煙,躺在椅子上發呆,沒來由懷念起姐姐王半斤那段破天荒不瘋癲的日子,那件事情發生後,王半斤就去英國帝國理工吃喝玩樂了,不再沒事就糟蹋調戲良民趙八兩,而八兩兄也逐漸適應在趙家村早上沒人鑽被窩研究他命根子規模大小的日子,不再有娘們陪著他一起量身高看是高了一公分還是半厘米,現在趙甲第偶爾還是會想是不是應該在王半斤30歲去做尼姑的時候把她給打暈了,不知不覺就把手裡的玉溪煙給點著了,然後又不知不覺被燒到頭的香菸燙了一下,一下子將菸頭甩在地上,起碼公德心還是不缺的趙甲第馬上起身想要去撿起菸頭,發現已經有人蹲下去幫他拾起來,是沒有大礙後走出醫護室的沐紅鯉,臉色紅潤許多,因為她身上有一股很濃鬱的女文青氣息,難免有點拒人千里的潛在意味,這抹不符常規的紅潤就顯得異常動人,趙甲第此刻對沐紅鯉既沒有覬覦也沒有教室裡要針鋒相對一番的偏執心思,笑了笑,伸出手,道:「我去扔了。」

沐紅鯉欲言又止,還是將菸頭還給她認為是叫「趙嘉迪」的青年,不打算等待一個虛無縹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