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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甲第接過茶杯,坐下後如釋重負。這次幸運過關,大半是有底子在,小半則是來訪前花了足足大半天時間研究過沈憲的兩篇混沌學論文,日積月累的積累和靈光乍現的運氣,缺一不可,才能換來厚積後的薄發。沈憲有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是金海實業龐大智囊團中舉足輕重的一員,相當程度上影響過金海的高層決策,也是少數給出專長經濟領域趨勢預測卻不要趙太祖招牌式一部或者幾部寶馬車饋贈的一個,他要的只是金海實業系統的投資專案,因為老人一直在拿這個做研究方向,趙太祖與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老學者有過口頭協議,只能等到哪天他從總裁和董事長位置上真正退下來,這份學術專著才能問世,所以老人經常對五福或者說武夫笑言這個趙太祖就是不肯吃虧,天曉得是他一個古稀之年的老頭子先死還是正值壯年的趙太祖先退位。沈憲正眼打量看著這個年輕人,起先以為這是個有丁點兒墨水就喜好誇誇其談的紈絝子弟,回頭再看,就咂摸出了不同意味,難怪趙太祖總吹噓家裡有個讀書讀得很活的兒子,今天親自驗證,就算有一點兩點的水分,也殊為不易,老人語氣舒緩許多,有了難得的笑臉,輕輕道:「你問的那些個問題太籠統,是個宏大命題,我能給你我的答案,但得拖一段時間,趙甲第,如果你信得過,我讓五福代勞做這個評估,有效率,而且準確度比起我只高不低。如何?」

趙甲第毫不猶豫道:「好。」

絕無拖泥帶水,當機立斷,又贏得學者沈憲的一番好感。

趙甲第喝完茶,就主動告辭,他馬上要去下一個目標人物那裡赴宴,是鴻門宴還是閉門羹,不好說。等趙甲第離開,沈憲摘下眼鏡低頭擦拭,自言自語道:「能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沒有水落石出,但起碼不是個繡花枕頭,光是一動不動站一個半鐘頭,不惱不怒,不驕不躁,就是極好的修養,金海盛產精英,金海的大本營,趙家,就更出虎狼之輩了。五福,這個評估你多用點心,於公於私,都有好處,最不濟就當結一份他日能夠點頭之交的善緣。做學問要鑽牛角尖,越死越好,但做人,活絡一些,不涉及原則性問題,總不是壞事。做學問做到家徒四壁,連帶著家人一起窮困潦倒,那不叫做學問,叫作孽。笑什麼笑,不準笑,就是說給你聽的!」

原本憨笑的雄壯男子立即收起笑意,撓撓頭道:「可我沒爸沒媽沒老婆孩子的,想作孽都不行啊。」

沈老氣極,想丟本書過去砸醒這個此生最得意門生,卻沒捨得,書捨不得,也沒捨得那學生,吹鬍子瞪眼揮揮手道:「去去去,做你的評估去!」

武夫捧著一疊資料笑著離開。

出了門,他很神奇地發現那個名字跟他一樣稀奇古怪的年輕人沒有走遠,就像在等他一般,一頭霧水走上前,笑道:「還有事要交代?不放心我來做評估?」

趙甲第遞給他一張紙片,上面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微笑道:「忘了給你聯絡方式。總不好意思到時候讓你倒過來找我,太大牌是會遭天譴的,一不小心弄成天妒英才不划算。」

武夫哈哈一笑,收下了。

兩個年齡差距不大的傢伙交談不多,但貌似挺合得來。

趙甲第沒主動要送這位已然是清華教授的牛人,太殷勤太赤裸反而不美,當然一個重要原因是賓利敞篷就兩位置,讓勤勤懇懇做老黃牛的韓道德滾蛋這種事,趙甲第還真做不出來。最後是武夫目送趙甲第坐上車離去,趙甲第沒有回頭,而是開始在頭腦中反覆回憶進了院子後有關沈憲和武夫一師一徒兩人的所有動作,連眼神交匯都沒有放過,這個評估看似是秀才書生的紙上文章,卻至關重要,會直接影響到未來的一切佈局,就跟沈老研究了二十多年的混沌學一個原則,起始點的差之毫釐,導致終點的謬以千里。坐在車上,心情不錯的趙甲第順便跟韓道德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