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羊絨圍巾還搭在茶水間的椅子靠背上。
他似乎已經忘記曾經在這裡遺留了東西。
杜鴻臣勉強道:“還有就是朱家小姐的事,上門女婿不好當,他爹大權在握,等朱小姐生下孩子,我還有什麼用處?”
金石應該早已經把蔣屹帶到了餐廳裡,但是他還沒有折返回來。
餐廳和待客廳隔得遠,中間要過一條走廊,彼此都聽不見動靜。
杜庭政打量他一眼,說話的語速很慢:“你怎麼會這樣想,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只要關係在,朱家就有你一半的家產。就算他扶持孫子繼承家業,那也是你的兒子,後繼有人,擔心什麼。”
杜鴻臣嘴角的淤青已經消失了,神情也不似那夜頹廢。
他半晌沉吟不語,再開口時語氣堅決了許多,似乎下定了決心:“那我……”
“朱家是不成了。”杜庭政打斷他,感嘆道,“朱伯父已經聽說了你的風流韻事,不想把女兒嫁給你了。剛好,兩全其美,你也不用為難,省得委屈了你的小心肝。”
“不可能,”杜鴻臣站起身,“朱家和杜家聯姻是早就定下的,除了我,沒有其他的人選。”
杜庭政抬著眼,眼睫掀起來的弧度格外無情:“沒有嗎?”
杜鴻臣一時遲疑。
其實是有的,當初因為杜庭政本人不提結婚的事,所以聯姻這事才落到了杜鴻臣頭上。
如果杜庭政想通了,決定結婚,那也不是沒有娶朱家姑娘的可能。
反正他根本不像是會談情說愛的人,娶個風情萬種的美女跟娶個木頭沒什麼區別,反正哪個有利就娶哪個,婚後誰也不能干涉他。
杜鴻臣望著他,胸口起伏著。
影壁一側的走廊處傳來動靜,短短時間,金石帶著蔣屹折返出來。
蔣屹穿戴整齊,路過待客廳時不發一語,臉色也不太好看。
杜庭政看著他一路走過去,出了門,迎風站在外面的臺階上等車。
上了車,汽車開出杜家,杜庭政收回視線。
他沒跟杜鴻臣繼續說聯姻的事情,突兀道:“你手裡有兩個外貿公司。”
杜鴻臣遲疑著點頭。
金石從外頭進來,俯身在他耳邊低聲彙報:“早飯吃了幾口,又吐了。我說叫醫生過來看,蔣教授不肯,擔心遲到。”
杜庭政眉目低垂,不置可否。
金石站去一旁。
“收益好,道路通。”杜庭政繼續對杜鴻臣說,“這兩個公司是我給你挑出來的,做的順手嗎?”
杜鴻臣又點頭,站在他對面說:“謝謝大哥。”
杜庭政摩挲著扳指的一側,緩緩道:“二叔覺得我虧待了你,在我家裡安插眼線,把訊息透露給外人,把你和雯家那個私生女的事傳得人盡皆知。以至於朱老爺聽到傳聞,不肯要你做女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怎麼可能,我爸不會做這種事。”杜鴻臣望著他,擰著眉。
杜庭政招手讓金石去拿人。
金石很快把人提出來,丟到空地上。
是負責燙衣服的阿姨。
這人是杜薪粵送來的,年紀不大,燙著時尚的羊毛卷,最開始金石以為這打的是色l誘杜庭政的主意,後來見沒這方面的苗頭,時間一長也就放鬆了警惕。
卻不想頂著漂亮的臉蛋,竟然幹臥底的事兒。
“是二老爺呀,”小阿姨趴在地上,眼淚亂七八糟在臉上爬,“讓我聽著點關於鴻臣少爺的訊息,及時跟他講。”
“胡說!”杜鴻臣要上前,被金石攔住了,緊緊皺著眉頭,“血口噴人,有沒有證據?”
金石拿出阿姨的手機,解了鎖拿給他看,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