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滿頭銀髮的老者身穿藍色布衣，微眯著眼，口中叼著一根旱菸。

他身旁那位年輕女子梳著兩條大辮子，一雙大眼睛黑亮，眼神流轉間彷彿能攝人心魄。

此刻，她的眼睛正不斷地在劉風身上打轉。

“兵器譜上有名有姓的，已被你折去七位。今日之後，你必名震江南……不如就此罷手？”銀髮老者吐出一口白煙，不疾不徐地說。

這位勸架者的分量不輕，但還不足以讓他收手。

“老先生是為誰出頭？上官飛還是沈星南？”劉風笑著反問。

“喂，你知道我爺爺是誰嗎！”一旁的大姑娘忍不住打斷，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

“當然知道，兵器譜排名第一，天機老人孫白髮。”

劉風打量著大姑娘，這位活潑可愛的大姑娘正是孫白髮的孫女孫小紅，也是李尋歡的天命女主角。

“既然知道我爺爺的厲害，你還這麼不給面子！”孫小紅甩了甩辮子，一臉不滿地說。

劉風搖頭，他不吃這一套。

“你誤會了。我殺他們，並非為了爭奪排名。”

劉風停頓片刻，緩緩開口：“是他們欲置我於死地，故而隕落於我手中。選擇對我出手的剎那，便已預示著可能喪命於我。行走江湖之人，豈能不懂這個道理？”

“你！”孫小紅被反駁得啞口無言，臉色如烈火般熾熱，跺了跺腳，正欲開口，卻被孫白髮制止。

“老夫此行並非為袒護任何人，只是……今日江南武林的犧牲已足夠多。”孫白髮嘆了口氣，用靈煙杖指向沈星南，“沈莊主身為嶺南正道領袖，這些年也做了不少善事。”

孫白髮稍作停頓，又指向上官飛。

“至於這小子，你若殺了他，上官金虹恐怕會瘋狂……江南武林承受不起這樣的動盪了……”

劉風聞言輕笑，自己被圍攻之時，為何不見孫白髮主持公道？偏偏等到他們不敵自己，才站出來講大道理。

“你笑什麼！”

孫小紅指著劉風，話音未落，上官飛在一旁趾高氣揚地插話。

“孫老頭的話你也聽見了！今天你若敢動我一根毫毛，我爹必定滅你滿門，為我報仇！”

劉風微笑，靜靜注視著上官飛。

孫白髮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

而上官飛全然未覺危機，依舊口不擇言：

“就算你武藝高強，也別妄想逃脫，和尚跑了廟跑不了。別忘了，沈夫人和你在姑蘇的那些女子……”

“呵呵……”劉風眼神微眯，好言難勸冥頑不靈的鬼。

剎那間，殺意畢露！

“不好！”

孫老頭瞬間推開孫小紅，一道金芒自他袖中閃爍而出，原本尺長的黃金短棒瞬間伸展至五尺。

這就是，兵器譜排名第一的天機棍！

在孫白髮真氣的催動下，天機棍在他面前舞成一面護盾，只為抵擋劉風射出的金芒。

那是一道比閃電更快的劍氣，然而在被天機棍擋住的瞬間，劍氣竟分化為五道，繞過天機棍直撲孫白髮身後！

原本囂張無比的上官飛，笑容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常言道天機不可洩露。洩露天機，必遭天罰！孫老，你老矣！”

劉風的話語如當頭棒喝，讓孫白髮的手不住顫抖。

他確實老了。

二十多年前，他已登峰造極。

但這半步先天，終究不是真正的先天。

多少人在此停滯一生。

無法突破先天，隨著年歲增長，他的身體也在緩慢衰敗。

僅僅一個照面，孫白髮已徹底喪失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