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什麼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李家沒了，所有的一切被分食殆盡。此時三江城的江湖隱隱分成兩大勢力，一方是魚龍幫和鐵掌武館，另一方是劉家、白鶴武館和伏牛武館。

鬥爭從未停止，只是換了一批人而已。不過兩大勢力還在消化李家的產業，遠遠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一個月後。

李修文身上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然後向陳林告別。

“師弟，多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我打算離開了。”

嗯？

“師兄，離別之時，應該向師傅說一聲，而且大師兄的腿疾也好了，前幾天還跟我念叨你呢。”

這就是李修文最害怕的，他不僅害怕師傅，還害怕武館的所有師兄弟們。

沉默半晌，李修文才開口。

“師弟，實話實說吧。我害怕見到師傅，害怕見到你們。我沒臉見武館的師兄弟們。”

不僅如此，還以為陳林肯定對他懷恨在心，說不定哪天就對他動手。

怎麼說這樣話？難道李家沒了，讓這個李家少爺變得自卑了？不想讓人還看到落魄的樣子？

“師兄……”

“師弟，你不知道。當時我已經知曉父親要對付武館，而我卻勸阻不了。我私心作祟，沒有將訊息告訴師傅。讓武館處於危險之中，還屢次三番欺瞞師傅。你說我是不是該死？”

額！

站在武館的角度，李修文確實壞得流膿。可是他身為李家嫡系，這樣做又沒有錯。是非對錯，通常難以分辨。所以世界大部分時候都是一道精緻的灰。

“師兄，想過對武館動手嗎？”

在陳林看來，這才是最關鍵的。若是想過動手，或者是想要他的命。那就不能稱兄道弟了，說不定還要刀劍相向。

“怎麼可能！”李修文矢口否認，

“師傅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當時極力勸阻父親，後面被他趕出家門。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想害師傅，只是夾在裡面，裡外不是人。”

難怪李修文沒有進入煉血大陣，原來是被李松濤趕出家門。

“師兄，既然如此，那你我還是兄弟。依我看來，臨走之時，還是見見師傅。”

“不了！”李修文回道，

“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況且我也不想給師傅帶來麻煩。師傅就交給你們了，他日，我揚名立萬之時，定會回來盡孝！”

他現在是朝廷要犯，一旦被人發現，整個武館都要被牽連進去。他哪敢見李霜一面。

“師兄，這是師傅給寫你信。師傅說要是你沒有好去處，就去信上的地方，一切已經打點好了。”

或許李霜早就猜到這一幕，特意把這封信交給陳林。說是如果李修文突然離開，一定要就將此信交於他。

拿著這封信，李修文已經淚流滿面，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後，李修文頭戴斗笠，身著普通麻布衣服，揹著個破包袱，往遠方走去。不一會，突然停住腳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三江城方向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便一去不復返了。

最後只聽到身後傳來一句話。

“師兄，有時間回來看看！”

武館書房內。

“師傅，四師兄走了！”

走了？

李霜愣了一會，才開口道：“信給他了？”

“嗯！”

“那就好！每個人都自己的造化，萬事不可強求。這段時間倒是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

隨後兩人便談論修為上的一些問題，又談論今後武館的一些安排及生意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