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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茶盞掉地上了

黑龍甲的速度比季博長想的還要快。

自己前腳剛走,黑龍甲後腳就到了周開作的府邸。

這是巧合嗎?

季博常坐在馬車上閉著眼睛,腦子裡在快速思考著 。

自己被皇帝當成了殺人的刀。

從帝都府尹開始,自己就已經和黑龍甲有了撇不清的關係,哪怕自己現在根本就沒見過黑龍甲的人。

這黑龍甲的職責 ,和前世古代的錦衣衛極為相像,只不過現在的黑龍甲被束縛住了手腳。

而自己,則是成了為黑龍甲的刀尖。

刺破朝臣防禦的刀尖。

沒人想被人利用,季博常更不想,但他卻沒有拒絕和擺脫的能力。

皇帝要的就是自己和皇室深度捆綁,將這死水一般的朝堂攪動而起。

只有如此,皇帝才能趁勢而起,將局勢慢慢逆轉。

不照做,自己便宜爹會死 ,自己也會死。

所以自己只能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但又絕不能完全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

如果那樣 ,自己一樣會死,只不過是死在群臣的手裡而已。

所以他給皇帝找出了一個抄家的倒黴蛋,但用的卻是朝臣逾越規矩的罪名,而並非貪汙株連。

這一做法,和留給江文庭那疊寫滿雍律的紙張用意相同。

因為從頭到尾,季博常的訴求都只是活著,而不是為了誰去賣命。

他現在深刻理解了那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含義。

小的時候他不理解城門失火,和池魚有個雞毛的關係,但長大後他才明白。

城門失火就得打水去救吧,井水打的太慢,取水池塘最是方便。

魚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於救火,而現在的季博常就是池塘裡的魚,一個不小心就會在雙方角力的過程中被犧牲掉。

讓一個現代的靈魂誓死效忠封建皇朝的帝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可以,季博常寧願做一個和群臣稱兄道弟的贓官 。

可問題是不行。

帝都很大,但這是針對普通百姓而言的 ,對官員們來說,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在第一時間傳進他們的耳朵。

帝都府尹全家被嘎,這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危機,隨後譚繼坤自縊。

右相門房親至,左相小廝拜訪,再加左奉節的訊息也是在這個時候到了。

而與此同時,周開作被扣上欺君的帽子正在被抄家。

那些欠賬之人立刻就坐不住了,連夜派人向季府送銀子。

但銀子送到卻傻眼了,因為季豕翻了翻手裡的欠條告訴他們。

“不夠。”

什麼不夠,是銀子不夠,還是季博常扣的欺君之罪的帽子要殺的人不夠?

這個只能靠他們自己去理解。

隨後 ,一夜間,季府之內收到的銀票裝滿了一個大木箱。

天剛亮的時候,工部侍郎神色匆匆而來,接待他的依舊是老農一樣的門房季豕。

“侍郎大人,這是我家少爺在周開作府裡找到的,特地令老奴親手交到您手上。”

工部侍郎沈又瑜伸手接過,隨後臉色複雜的對季豕說道。

“告訴季大人,這份情,我沈又瑜領了。”

說完,轉頭快速離去。

昨晚讓人送去的,還有他現在來拿走的,都是季零塵手裡握著他貪汙的證據。

把這足以讓他下獄被斬的證據給他,自然是季博常刻意而為之。

想活著,總得給自己留點後路不是嘛。

御書房。

老太監劉崇祿彎腰稟報:“今早下朝後,右相收到了季博常送去的一百萬兩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