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開！”仇餘驚喜地喊道。

“仇兄？”紀明開循著聲音看過去，“你怎麼在這兒？”

他擠開人群正要過去，掌櫃的喝住他，“紀明開！你小子跑哪兒去了？我看你一個外地人不容易，發善心讓你休息了一日，你竟然敢不回來？！是不是蹬鼻子上臉，等著討打呢？！”

紀明開對著仇餘扯出個略帶歉意的笑容，改變方向朝著掌櫃走去，“劉掌櫃，你別生氣啊，我昨日真的是有事兒耽擱了，你再多發發善心，放我一馬。”

劉掌櫃吹鼻子瞪眼，就是不接他的話茬。

紀明開急的滿頭大汗，“劉掌櫃，你就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回吧！”

“饒過你也不是不行，”劉掌櫃吊著眉毛，“只是你這個月的工錢麼，要減半。”

“什麼？”紀明開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本來一個月就不到一兩紋銀？如今還要減半，那他豈不是要餓死？

“怎麼？你不服氣啊？”劉掌櫃態度傲慢，“你若是不服氣，你只管拿著東西走人便是，我姓劉的也不會強求。”

“劉掌櫃，”紀明開有些發愁，這月銀一減半，就代表他就算是吃糠咽菜也得撿熱乎的，不然只能空著肚子捱餓，“劉掌櫃，您再通融通融。”

劉掌櫃忙著數銀子，裝作沒聽見一樣進了內廂。

“怎麼了明開？”仇餘的注意力一直掛在紀明開身上，這會兒看他神情鬱結，便走上前來關切地詢問著，“怎麼愁眉苦臉的？”

“哦，沒什麼大事兒。”紀明開覺得此種小事兒，不足為外人道也，“仇兄，還不知你何時到的河橋？”

“昨日夜裡，趕著宵禁進的門。”仇餘請他到桌上一敘，“咱們也有段時日沒見了，一起坐會兒。”

紀明開有些勉強，他心裡還拿不準是該離開遠望樓還是同意劉掌櫃的說法，讓他扣掉自己的一半月銀。

與仇餘落座後，對方再次問他到底怎麼了。

紀明開吶吶的不知要如何開口。

這事兒也不能說是劉掌櫃的錯，畢竟是他自己無信在先，這才惹出這許多事情來。

見到人之後，仇餘的心便稍稍放下，“仇某還要在鎮上多待兩天，不知明開你住在何處？可否借宿？”

這話說的虛偽，來之前常朔就告訴他，紀明開是在酒樓裡暫時做工，哪來的銀錢租房子呢？

“實不相瞞。”紀明開指著後廚的方向，“我其實就在這酒樓當小二，也好掙幾個銀錢填飽肚子。吃住也都是在酒樓，恐怕無法為仁兄解憂啊。”

“無妨，無妨。”仇餘不以為意地擺手，“原來你在此處做工，難怪你我能遇上，看起來咱們緣分頗深啊。”

紀明開笑著表示贊同。

“對了，”仇餘吃著酒菜，手上動作突然一頓，“你上次說的你妹妹，是叫紀明若吧？”

“正是！”紀明開條件反射地有些激動，“仁兄可是有阿若的下落了？若仁兄能幫我救出阿若，明開願任君差遣，絕無二話。”

“你瞧瞧你！”仇餘嗔怪道，“都是自家兄弟，何苦說這些客套話傷我的心？”

紀明開目光灼灼地緊盯著他。

仇餘面帶猶豫，“本來這事兒也是捕風捉影，還有確切的訊息，我還沒打算與你說。可偏偏今日讓我遇上了你！”

紀明開飛速向著他的方向挪過去，“仁兄，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吧！”

仇餘緩緩啟唇，說自己的商隊在行商路上，曾經打聽過此事兒，有個村民似真似假地說，他認識這個姑娘。

可當他們再繼續追問時，那村民就像一陣風似的跑掉了。

紀明開眼眶含淚，愣在那兒不知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