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就是他們三個……”醫館的坐堂大夫眼神朝室內掃蕩了一圈,發現少了一個,當下一驚:“官爺,跑了一個,就是他們幾人抱著一個昏迷的女子來尋醫問診。”
領頭的官兵五大三粗,但濃眉下一雙招子異常冷厲精銳,他將腰間的配刀握在手上,擺了擺手,叫人員分散開來。
他則獨自踏入房門,他觀察時與旁人不同,不看臉,先是手、然後是腿,最後才是眼睛。
兩個下肢虛浮,站姿講究自然而隨意,應當是不懂武功。
一個常年握筆,手腕纖細骨感,一個一身藥味,指關節處有薄繭,想必懂些醫術。
再觀其眼,居中而不偏邪,靜若含珠,不像心術不正之人。
“在下霍成三,隆邱都尉,奉令徹查逮捕在逃嫌犯,經人舉報,爾等帶著一位可疑女子在此投宿……”
他的視線越過古月伽容與嘉善大師,投向珠簾後的軟榻之上,將話續完:“現來查探。”
古月伽容一揚袍袖,濪豔而玉澤的面龐蘊著一份威嚴,不容侵犯。
“恕難從命,吾友病重在榻,衣衫不整,不便由陌生男子檢視,你道追查嫌疑犯,可有罪證、可有縣衙批文?”
“此事直接越過縣衙,由提畿司負責,至於罪證……大國師親口所令,抓拿身穿織金玄色鍛裙的女子,只要一看身上衣物不就知道了?”
霍成三不知為何,平日裡審查盤問冷厲威嚇,態度逼人,可今日在這兩人面前卻不自覺收斂起脾性,耐心問答。
他又道:“兩位看起來倒不像尋常人家,還不知如何稱呼?”
嘉善行問訊禮:“伽藍寺僧人,嘉善。”
古月伽容放下手,斂首:“白鷺洲書院先生,古月伽容。”
霍成三當下訝然,趕緊拱了拱手,以示敬重:“原來是二位,成三失禮了。”
身後醫館坐堂大夫一聽他們的名字,臉色一白,被嚇得不輕。
“官、官爺,我不知道他們是……可是那女子的確與大國師所描述的嫌疑人十分相似,衣著也一樣,我並非故意……”
“好了,本官自有定奪。”
霍成三聞言,一時舉棋不定,按說查肯定是要查的,但怎麼個查法……就得想一想。
幹他們這一行的人,必不可少得罪得人多,但他們想混得好、混到提幹,那就得擦亮眼睛,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嘉善眼看躲不過,這時開口:“既然是公職,我等必不敢攔,但男女有別,不如請大人叫一位女子上前辨別?”
霍成三想了一下,這面子還是得給古月家與棠家的,於是便叫下屬到大堂請了一位中年女子上來。
很快人就上來了,依他的吩咐入內,掀開了被子,只見女子沒著外衣,只穿了一件輕薄中衣與內衣。
她又查驗了一下,對方身上也無任何外在傷口,脫在一旁的鞋底也乾乾淨淨,湊近嗅其發頸,亦無血腥味道……
一番查驗下來,著實找不到什麼可疑之處。
古月伽容見此,暗鬆了一口氣。
嘉善看了他一眼。
古月伽容的確有一顆絕頂聰慧的頭腦,他走一步看十步,先前見外面風聲緊,料想可能會有這一遭,於是便提前做了一些準備,雖然匆忙不足,但也足以應對過這一次的檢驗與懷疑。
霍成三心下還有些存疑,他道:“不知道可否看一看兩位友人的外衣?”
古月伽容開啟旁邊的衣櫥,道:“在這。”
是一件菡萏花色的絲鍛裙,上面潑了些乾涸的藥汁,他解釋道:“喂藥時灑了些,便叫店家的後廚女婦幫忙換下。”
醫館坐堂大夫看見那一套嬌麗鮮亮的裙子,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