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十方門撤離一事,你當真是算出來的?”
他這話剛問完,便自覺失語,趕緊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算命不是需要對著人算,或者要來什麼生辰八字之類的,你就這樣一算就能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嗎?”
可以聽得出來,封言對徐山山的話從一開始的置疑不信到如今的半信半疑。
雖然他見識過她擁有一些非凡手段,但也不能就因此被矇蔽了判斷理解,認為她無所不能吧。
徐山山對上他的眼睛,她睫毛修長而濃密,蔭掩著那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眸,而封言卻有些不敢與其對視太近。
他總覺得這一雙美態神秘的眸子,總給他一種深淵巨口,未知幽深得可怕。
“對算命占卜一事,你瞭解多少?”她淡聲問道。
封言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答一無所知,他自覺沒臉,
答有所瞭解,但實則他的確只見過街邊上那些右手一杆幡、肩上掛布袋的瞎子算命,跟手捧羅盤、滿嘴玄之又玄的風水先生。
他是不信算命占卜此類玄學的。
這些人算出來的東西模稜兩可,多是以話術來矇騙他人的錢財,真正有本事的人很少。
就算有,也都已經被權貴給圈養了起來,專職為他們服務。
據他所知,十方門內便有一個很厲害的天師,黑市內也有不少有本事的陰陽先生,但他卻沒有真正跟這些人打過交道,不知真偽。
他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壓力油然而生,僅僅只是被她不輕不重地注視著。
他忽然拱了拱手道:“是封言無狀了,出言冒犯了徐姑娘。”
封言急轉改變的態度,叫其他人一下都有些看不懂了。
不是還在質疑她是怎麼算出來的嗎?
怎麼她就反問了一句話,他就一下犯慫,還主動給她認錯了?
春生一下懵了。
她並沒弄懂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徐山山”還算挺和善地問了一句,那封言就跟被恐嚇了一般,開始低頭退縮了。
可黎嫋嫋卻理解封言此時的心態,試問誰能在她山山姐盯著之時,還敢大言不慚、囂張挺拔啊?
有,但這類人向來最後的下場都不太美好。
“山山姐,咱們都不太瞭解你們這一門有多高深,就是封大哥估計是想問一問,這十方門離開是不是有詐啊,如果他們是故意設局,咱們這貿然出去豈不自投羅網?”黎嫋嫋趕緊出來打圓場。
封言看了黎嫋嫋一眼,也配合地點頭:“是,封某是這個意思。”
徐山山則似笑非笑,她道:“是不是非要弄一場有儀式感的算命,你們才覺得我所言不虛?”
封言一聽,心中一動,但他不敢再主動冒頭去與她對壘了,對方道行太深,他自知不是對手。
而初生牛犢不怕虎,黎嫋嫋在怔愣了一瞬後,一雙圓骨碌的眸子爆發出亮光:“山山姐,我要看你是怎麼給人算命的。”
一定算得特別準,令人心服口服吧。
聽她這樣一說,春生也好奇地看了過去,想看看她究竟要搞什麼名堂。
“她懂算命嗎?誰信啊。”春生小聲嘀咕。
這兩日沉默寡言的南宮玉也開了尊口,他問她:“徐山山,當年你為我八字批命,說我此生註定孤寡一生,貧困潦倒,不得善終,此話可當真?”
徐山山瞥過他的面相,財多逢比助,官旺人殷富,然一身骨肉清高,大富靠命,小富由儉,倒是後生平穩之相。
不過她也從中看到了一些詭異隱秘之事,這導致他的面相竟呈兩相太極之勢,一面呈陰,一面呈陽,最終泯滅於眾。
她搖頭道:“不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