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江福寶已經躺在鋪子後院的靠椅上。
下過雨的這段日子,溫度沒有之前那般灼熱乾燥。
偶爾刮過一陣風,還能帶來一絲清爽。
“孃親,葡萄熟了耶,我想吃葡萄了。”
江福寶揉了揉眼睛,她小跑到葡萄架下,把頭仰起,指著已經變紫的葡萄說道。
“好,娘一會給你摘,下完雨,這柿子葡萄說熟就熟了,幸虧你二伯在上頭搭了木板,不然你一顆也吃不到,早被冰雹砸掉光了,可惜這兩顆柿子樹咯,遮擋不住,原本上頭結了不少柿子,結果一場冰雹,果子落了大半。”
張燕子也抬起頭,她看到兩棵柿子樹上只掛著零星幾個柿子,隨即嘆息著。
“沒事的,孃親,這些夠我們吃啦。”
江福寶無聊的時候,數過。
兩棵樹上,其實有二十五個柿子。
沒那麼少。
家裡每人都能吃一個呢。
加上家裡也有柿子樹,那就是三十八個柿子了。
這麼一想,也挺多的。
“行了,不說這個了,既然醒了,那就去洗把臉,醒醒神吧,娘給你摘葡萄。”
張燕子拿起一個空盆和剪刀,把葡萄架上變紫的葡萄一串一串剪了下來。
又蹲在井邊,淘洗好幾遍。
還順手把枝去掉了。
這樣女兒吃的更方便。
洗乾淨後,她單獨拿了一個小碗,給女兒裝了十幾顆。
“去吃吧。”張燕子把碗遞給女兒。
江福寶接過碗,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個的吃著。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她嘴裡小聲嘟囔著那句耳熟能詳的話。
葡萄沒有現代的甜,酸味偏重。
咬一口,江福寶的臉就要皺一下。
偏偏這麼酸,她也吃完了。
畢竟是她日日看著長大的果果,與旁的酸果果不一樣。
憑著這份特殊,別說酸了,就算這葡萄是苦的,辣的,她也吃。
時間,很快就被她磨過去了。
天半黑時,江福寶繼續跟哥哥姐姐們在院子裡玩遊戲。
而陳秋菊已經走到村口遛彎去了。
劉寡婦在田裡角落,等到了江廣義,也拿到了三兩銀子。
“你當真有孕了?可別誆騙我。”
江廣義有些不相信,他都這個年紀了,還寶刀未老,能讓劉寡婦懷上,一邊是不敢相信,一邊又期盼著這是真的。
這關乎他男人的尊嚴。
“我騙你幹什麼,不過呢,我換主意了,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劉寡婦的話,讓江廣義差點嚇中風。
“你胡鬧什麼,你可知你要是生下這個孩子,你我都討不了好,雖說現在已經不時興浸豬籠了,可不代表別處沒有,要是江守家想弄死我,咱倆都得死!”
江廣義激動的差點破了音:“我已經不是族長了,你在這做什麼夢呢,趕緊去鎮上,把胎落了。”
“你放心,你不會死的,我都這個年紀了,說不定以後就懷不上了,我兒子靠不住,女兒也嫁出去了,我只有這個孩子了,我跟周家村的一個漢子說好了,後天我就會跟他成親,他一輩子都沒孩子,巴不得趕緊娶我呢。
當然,我也告訴他了,這孩子不是他的種,他願意當成自己的種養,堵住村裡人的口舌,這三兩銀子,就當是你對我的補償吧,你多個兒子,說不定以後也能多條路走呢。”
劉寡婦沒得罪他。
而是說起了軟話。
她要嫁的那人,雖然人好,可是家裡挺窮。
只願意給她一兩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