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旁的丫鬟不同,堂屋裡,只有雪浣一個丫鬟能在這裡吃飯,她的飯菜放到主桌一旁的小桌子上,一個人慢悠悠享用著。
時不時江福寶還給她夾個雞腿啥的,把她當妹妹寵。
惹得府裡不少丫鬟羨慕不已。
吃完飯,孟不咎與江家人又閒聊了一會,就起身離開了。
冬天,天黑的早,縣衙裡的事還沒辦完,他甚至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回長安鎮了。
臨走時,江福寶都忘記給他打包糕點了,還是孟不咎提醒,她才想起來。
坐在馬車裡的孟不咎,拎著一袋糕點,根本捨不得放下,他骨節分明的右手輕輕撫摸著包裹糕點的油紙,不知道在想什麼。
外頭的天,早就變黑,月亮和星星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馬車左右兩邊各掛著一盞燈籠,微弱的光,照著前方的路。
不至於摸黑趕路。
馬車裡就沒點油燈了。
孟不咎靠著睡了會。
馬車停下來,他就醒了。
“到了?”他薄唇微張,輕聲詢問。
“是,大人,已經到了。”駕車的官差回道。
孟不咎這才拿著糕點,走下馬車。
結果還沒走進縣衙,就見一個人影朝他衝來。
“幹什麼!”官差也看到了,他拔出佩刀,直接架在來人的脖子上。
後者嚇得癱軟在地,差點尿了褲子。
“民,民婦,民婦懇求知縣大人,求知縣大人放了我的兒子吧,他才這麼點大,受不了罪啊,都是別人誣陷他的,我的兒子不可能偷人東西,大人,你抓錯人了啊,我兒子絕不可能是賊,不可能!”
江三荷用著乞求的眼神,眼巴巴看著孟不咎。
昨天她從同村人的口中得知兒子被官差帶走,便也連夜追著去了長安鎮。
城門剛開啟的時候她就來到縣衙了。
奈何根本進不去。
孟不咎身穿官服,又被官差簇擁著,他離開時,被江三荷看到,因此,被纏了一次。
臉也被江三荷記住,以至於現在又被纏住。
可無論江三荷怎麼訴苦,怎麼裝可憐,孟不咎都冷著一張臉,還怕她太過激動,誤傷到手裡的糕點。
甚至把右手背在身後。
糕點被他右手緊緊抓著。
“生養卻不教,等於白生!既然你家不管,本官自會幫你管,孫光宗偷人錢財人贓俱獲,有人親眼所見,怎可能是假,明日一早,本官自會判案,倒是你,馬上宵禁了,為何還在外頭逗留,是想被抓進去不成?”
孟不咎厲聲呵斥。
嚇得江三荷心裡一抖,再抬頭,孟不咎已經進去了。
她脖子上的刀卻依舊架著。
“你是出城回去,還是在鎮上找個客棧住著?還有一刻鐘,要是還在這裡逗留,你就跟你兒子去牢裡相見吧。”
說完,官差才收回佩刀,一同進去。
癱軟在地上的江三荷爬了起來。
她身上只有五個銅板,哪能住得起客棧呢,自從公公和相公連線去世,家裡的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差。
婆婆身子也不怎麼好,總是喊累,裡裡外外的活都是她幹。
她雖然心裡苦,身子也苦,可看到兒子長得壯,那也覺得甜。
沒想到,老天就是要折磨她。
明明她兒子那麼乖巧,雖然不愛幹活,懶了些,可男孩本就金貴,不幹活也是應該的。
反正有她來幹。
這麼好的兒子,怎麼可能去偷人錢呢。
江三荷根本不信,她回頭看了一眼即將關閉的城門,和燈火通明的縣衙,加快步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