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我馬上嫁!現在就接我走!”
林小青對著面前的紙紮老太婆大吼,雙眼佈滿血絲,聲音嘶啞。
不就是配陰婚嘛,不就是嫁給鬼嗎?多大事兒啊?
嫁不就得了!
說罷林小青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鏡子裡的她頭髮亂糟糟的,一身白色小熊印花睡裙也皺的不成樣子。
她乾瘦如柴,臉色蠟黃,眼睛底下那黑黢黢的黑眼圈,還沒這紙紮人看起來氣色好呢!
“說!怎麼走!上哪去!我現在就跟你走!”林小青瘋狂嘶吼著。
眼前的紙紮人聽到這,突然停住了動作。
明明是還有點炎熱的天氣,這屋裡卻跟冰窖一樣冷。
莫名其妙有一陣刺骨的風颳過,被風吹過的紙紮老太婆發出唰唰的紙張聲音。
這個紙紮人跟真人很相似,穿著一身紅衣,頭上戴著扶額帶,蒼白的面板跟紙一樣,偏偏臉上有兩片極其不自然的紅暈,看起來輕飄飄的,好像一踩就會破掉一樣。
突然,老太婆笑了起來,笑聲空洞,嘴巴一張一合,動作詭異生硬。聲音彷彿是從別的世界裡傳過來的。
隨後她說道:“小姑娘,既然你答應了,說話可要算話!”
林小青煩死了,繼續大吼道:“算話!算話!趕緊把我帶走!別再煩我了!”
老太婆笑的更開心了,然而她的笑聲卻更遙遠了。
“三天後,七月十五中元節,鬼王的花轎就會來到這裡,親自迎娶姑娘你~嘎嘎嘎嘎嘎嘎~”
老太婆高興得原地轉了個圈,隨後靠近林小青。
她手上的紅手絹輕輕拂過她的臉,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老太婆那張畫出來的臉盯著她看,眼珠子跟機械斷線一樣肆意滾動著。
林小青一瞬間就被嚇到了,老太婆看起來是紙糊的,沒想到力氣這麼大!
她不敢動,而剛剛的怒火也一消而散,身體微微發抖,眼淚開始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淚水打溼了老太婆的手,她鬆開了林小青,尖聲細氣地說道:“小姑娘生得真標緻!不過怎麼哭了呢,喜事將近,該笑才是啊!”
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因為悲從中來,林小青一下子坐在床上,仰起頭來號啕大哭。
紙紮老太婆見狀,並沒有繼續逗留,她那嘲諷的笑仍在林小青耳邊迴盪,但是紙紮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林小青看著陽臺那被開啟的落地門,窗外的月亮幾乎是圓滿的形狀。
三天後,中元節。
林小青想,看來我準備要死了。
…
這一切還得從一週前說起。
當時林小青還在公司裡,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在辦公桌前做著那改了又改的方案。
林小青剛剛和男朋友分了手沒多久,分手原因就是林小青不讓他碰。
所以他們在一起才沒幾個月,他就出軌了,出軌物件還是和林小青合租的舍友。
這個舍友連夜搬走,連聲招呼都不打,剩下林小青一個人,她還得多給一份租金。
但林小青連哭的時間都沒有。
她每天還是得繼續上班。
對著一群人面獸心的領導和麵和心不和的同事強顏歡笑。
突然,她接到家裡的電話,是林小青的媽媽打來的。
林小青想著,可能這對好爹媽又沒有錢了,又要找她拿錢花。
林小青每個月拼死拼活賺那七八千塊錢,住著城中村幾百塊錢沒有陽光的房子,吃著樓下永遠吃不完的自選快餐。
但是他們每個月都找林小青要錢,今天五百,明天一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