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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兩難

“昨晚上不還好好的嗎?”蕭玉烽嘀咕著,“還查我課業把我訓斥了一頓。”

蕭夫人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嗔怪道:“你再用功些讀書,他不就不訓你了嗎?再說了,你外祖父教訓你就得受著,哪那麼多話要說。”

“哎哎,是,記得了!”蕭玉烽藉著作揖認錯的動作往後退,離了蕭夫人,一個閃身躥了出去,只餘聲音迴盪著,“姐姐,外面等你!”

“這孩子……”蕭夫人無奈搖頭,轉向蕭青凝,理著她額邊碎髮叮囑道,“娘得準備將軍府的壽禮就不一起去了,青凝你細緻些,仔細給你外祖父挑挑。”

蕭夫人晨時送父親與丈夫出門時,瞧見父親雙目泛紅,問了下人才知道,蕭家外祖父三更天就醒了,房裡的燈亮到天明,後半夜幾乎是沒睡的。

趁著人不在府中,她特意跟蕭青凝姐弟倆說一聲,讓做小輩的去買些有助睡眠的江珠,回頭放在老人家枕下,好讓他安心入睡,也是盡孝心哄老人家高興。

蕭青凝點頭,聲音放輕,問:“是不是又夢見姨母了?”

蕭夫人手指一顫,順著她面頰往下,捋著她垂至胸前的青絲,沒有說話。

“既然捨不得,那做什麼要屢次將人趕出去?明明只要他肯說一句軟話……”

“大人的事你別管。”蕭夫人打斷她,將她往門口推去,“行了,快去吧,順道給你爹也挑一套瑪瑙杯盞……”

將人送出去後,蕭夫人倚門望著馬車駛離,半晌,轉身回府,朝著西面走去。

那邊有一個十多年未開啟過的庭院,門鎖常年未動已生了綠色銅鏽。少時姐妹倆一起種下的棗樹長得枝葉繁茂,有一支探了出來,上面沾滿黃綠色的棗花。

年年歲歲花相似,可惜曾經的人早已不在了。

蕭青凝也在想著亡故的人,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有個離家的姨母,長得很美,還有一個繼承了她柔美長相的女兒,名叫虞秋。

虞秋不知道兩人誰更年長,蕭青凝卻是知道的。

那年年關,落雪紛紛,虞家夫妻倆帶著年幼的虞秋前來拜訪,被拒之門外。

蕭青凝知曉了,躲在大門後偷看,聽見只到虞夫人腰間那麼高的虞秋仰著臉喊冷。

“天冷了就是要過年了,年後上元節就是你生辰啦,到時候娘給你做花燈、給你買糖人好不好呀?”蕭青凝看見虞行束將虞秋抱起,虞夫人理著她的斗篷這麼與她說道。

虞秋是上元節降生的,而她與蕭玉烽生在小年夜,差了正好半個月。

蕭青凝想著她比自己還小一點呢,難怪不耐寒,想喊他們進來取暖,但是外祖父說過,不許理會他們,不聽話是要挨罰的。

她不想挨罰,於是喊來了蕭玉烽,讓他把人喊進來。

蕭玉烽唯姐姐的話是從,推開府門大大咧咧跑過去,虞行束見人出來了,忙放下虞秋站正了,可蕭玉烽跑到跟前話未出口,一把將虞秋推倒。

鮮血從虞

秋頭上流下,染紅了府門前的石獅,也染紅了地上的積雪。

虞家幾人慌慌張張去了醫館。

後來積雪融化,門口的血跡消失無痕,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等蕭青凝再見到虞秋,已經是數年後了,虞夫人早已不在,而虞秋容貌更加出眾,與身邊的小姐妹說說笑笑,並不認得她。

“說過許多遍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是腳滑了沒停住。”每每說到這事,蕭玉烽都氣急敗壞地反覆解釋。

蕭青凝不吭聲,任憑他二人如何解釋,雪地路滑、當時年紀小等等,什麼藉口都好,既定的事實都已無法改變:六歲的虞秋險些死在他們府門前。

“行吧,你再去見虞秋我幫你打掩護,全推到我身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