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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盟許諾應,螳螂捕蟬隱私隱情:

苟悅悠的叫聲把白羽情驚醒,她和衣靠在鬼人那髒兮兮的破被子邊,輕聲應著:“哎!我在這。”

苟悅悠聽到應聲,趕緊向屋裡走去,臉上有點茫然。這不是醒得嗎?怎麼能說沒醒呢?真是的,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小子辦事不行,涼拌黃瓜菜,非給你捂酸了不成,你師父叫你照顧大小姐,你蹲在個馬棚裡說沒醒。你哪隻眼睛看到她沒醒了?

苟悅悠上前幾步,走進內屋,看到白羽情正倚在破被子邊上看著他。再一看那炕上覆鋪有幾個破洞的葦蓆,髒得能刮下半斤油泥灰的被子,屋內地上的一張破桌子,幾把破爛殘舊的椅子。苟悅悠不由己皺起眉,內心也瞬間就躥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就這些爛家當,絕對與那吝嗇的鬼人極其相符,簡直就是絕配呀。還要飯錢?真好意思說得出口!他看到桌子上那盞油燈還在亮著,就在心裡調侃著。哎呦喲!天都亮了還點著燈,這還了得,幸虧沒讓你個吝嗇鬼給看到,要是看到定能心痛得要命。好!好!我也學著點,幫你節省著。他就走到桌子邊,沒好氣地,‘噗’一口氣,將那燃著的油燈吹滅。

苟悅悠轉過臉來,輕聲問:“大小姐,你什麼時候醒的?可把我急壞了。”

“剛醒!你給喊醒的。”白羽情有點不好意思,臉有點紅。

“噢!好,好,醒了就好!”也不等白羽情問他,又說開了:“要不早就來了,就怨那個該死的當鋪大掌櫃段德運,他讓賬房先生把算盤噼裡啪啦地打了至少五遍,是好賬掀爛,爛賬翻臭。算到骨頭還不解氣,又在上面刮三下。他們剛結完賬,我就急三火四到你這兒來。”苟悅悠囉哩囉嗦,連問候帶彙報加表功給綜合起來說完。也真夠難為他的,老主子死了,小主子又是個姑娘家,他這脈要是把不準,飯碗就要砸,所以小心點好。

白羽情嘆了口氣:“唉!煩勞先生了,這段時間家裡連續出事,全靠先生一手頂著。我先謝謝你。”

“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謝什麼?我應該做的!”苟悅悠有點激動,就用手在解斜背在肩上的一個包袱……

白羽情沒經過商,不懂其中的一些玄機。她從十三歲走出苟家店就在源海城習文讀書,是她那老爹找的名師在那裡教她,讓她多增長見識,為的是讓她以後繼承白家的祖業,回來再討個上門女婿,把家頂起來。她剛回到源江城來,學業已經結束,再就不用回源海城了。可她這一回來,就出了一些大事,現在是束手無策。白羽情聽到苟悅悠這樣說,倍感欣慰:“有先生在,我就放心了。”

苟悅悠將背後背的黃皮包袱解開,拿出房、地契給白羽情看。並說道:“請大小姐過目,這些貴重東西我都帶回來了,是一樣不少。”緊接著又說道:“這次總共損失銀子一百零四兩三錢。”

白羽情輕輕‘哦’了一聲,算作回答。

苟悅悠用眼光看了下白羽情的臉,覺著她好像不太滿意。又詳細補充說道:“這些不算老爺和太太的殯葬花銷……”

白羽情一聽他說到這,眼淚又止不住了,抽泣著又哭了起來……

豐明燁站在一邊忍不住了,白了苟悅悠一眼。心想,什麼人你?剛穩定下來沒多長的時間,又叫你給說哭了。真是的,欠揍!但這是別人家裡的事,他也不好參與,話到嘴邊又使勁嚥了下去。

苟悅悠也覺著有點失言。可是不這樣說,這個賬它不明呀!就安慰白羽情:“別哭,別哭!不說了,等以後再說。”

白羽情哭得更厲害了……

豐明燁現在連看都不看苟悅悠,還等以後再說吶!你爛在肚子裡不行嗎?都說長舌婦,我看你個賬房先生舌更長,比那啄木頭的鳥兒的舌頭還長。你怎麼就嘴上沒有個把門的呢?該說的,不該說的話,你是一個勁地往外冒,也不怕冒猛了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