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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王者蒙難,人生如夢徒謀衣缽:

趙家財隨著妹妹走進了裡屋。他看到依舊躺在被窩裡睡懶覺的全無妄,又把眉頭皺了起來。同時眼眯,鼻抽,臉陰,便沒好氣地對全無妄說道:“你師父鬼人死了!你還真躺得住?趕緊起來回去哭喪吧!”

全無妄根本就沒當回事,連眼睛都沒睜,依舊一副逍遙自在樣,躺在被窩裡回了幾句:“他老人家好得很,我聽說最近又娶了個大姑娘,還是個大小姐。我做了點禍,也不敢回去賀喜。唉!我那師父是真有福氣。”他沒敢說,鬼人讓他在這裡當探子,監視趙家財和洪天炮有沒有來往的事。

趙家財恨不能踢他兩腳,拿眼瞪著全無妄,並高聲說道:“死了,再有福氣也沒法享受了。”

“不可能,誰能把他殺了?有事說事,沒事在一邊坐著。我還要睡覺!”全無妄竟把頭縮到了被窩裡面。

趙家財真叫全無妄給激怒了,不管怎麼的,我還是趙家美的哥哥。你個屎狗全無妄,竟拿我不當回事。他越想越氣,一伸手,就把那被子給掀開:“愛信不信,天殺的他,老天殺的,叫鬼雪給埋在鬼鳳谷了。”

全無妄渾身一哆嗦,猛地把眼睜開看著趙家財:“真的?”

“問邢浩仁去!他還沒走,在店裡,趕緊起來回去哭師父吧。”趙家財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頭頭是道,有鼻子有眼以訛傳訛的話,讓全無妄這回真信了。他立馬用手一捂眼睛,咧嘴就哭上了,邊哭邊說道:“師父哎!我一定照顧好師孃,你就放心地去吧……”

趙家美瞪了他一眼,嘴裡說道:“師孃,師孃!你就知道女人,你怎麼不問問他留下哪些騾子?”

全無妄立刻就停止哭訴。心想,對呀!一頭騾子就是一支金鑲玉釵子呀!我怎麼把這大事給忘了呢?正好我把人、財全部都接管過來,完成師父他老人家的馱運事業;我這個做大師兄的理應帶這個頭,這副重擔只能我來挑,真是個天賜良機呀。想到這,他就對趙家美說道:“快去把那兩個店小二給我叫來,我要去青草坳。”

趙家美面露嫌棄厭惡之相,一撇嘴,先用大眼睛白了全無妄幾下,說道:“你個窮拉馱子的譜不小,還領兩個人去哭師父。想得倒美,要去,你自己去!”

全無妄腰子臉上出現一副鄙夷之色,彷彿一刻之間,由小跟班升到了大掌櫃,嘴狠語硬:“好,這可是你說的,我走了可就不回來了。我這個大師兄,現在就是‘霸天馱行’的大掌櫃。我要到源江城的鬧市那兒去租個房子,繼承我師父的事業。”邊說,邊快速地往身上套穿著衣服。

此話一出,趙家美立刻愣了。心想,不好,這負心漢要跑,別人也許瞭解不透他,但我能看透他的心,沒有他不敢幹的缺德事。要是他真和他那師孃混在一起,我那點不可告人的秘密事,可就露餡了,搞不好就帶來殺身之禍,哥嫂也一定會跟著受到牽連。不行,絕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馬上轉冷臉為笑臉,撒開了嬌:“全爺,你當上大掌櫃,不要奴家了?”

全無妄也不說話,已經穿好衣服準備下炕穿鞋……

趙家美急了,伸手拽住他的衣服說道:“全爺,你急什麼?我這就去把那兩個店小二叫來,陪你一起去。”說完,就搶先一步走出了屋子。

近中午時分,全無妄領著兩個店小二就來到了青草坳。他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孝帽子,腰上捆著數尺長的黑布。按當時當地的喪葬風俗,喪裝應該是男黑女白。全無妄走得匆忙,也沒顧得上準備,只是在源江城壽衣喪服店裡隨手抓了兩樣,也沒注意到那個孝帽子是白色的。等快到了青草坳,往頭上戴時,這才發現是個女人哭喪時用的白帽子,再回去換也來不及了,他只好將就著用,兩手使勁一撐,離這五間屋子不遠,就戴在了頭上。他在院子裡翻身下馬,看著那兩間破爛的房子產生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