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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伏危的逞強,讓虞瀅無言以對。

她從那碗橘黃色的果籽上收回了目光,朝外喊來了伏安。

“你把這果子放去還有日頭的地方曬一曬,待入夜了,我再去收。”

伏安看了眼小叔,又看了眼小聲後,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她竟然還使喚上腿腳不便的小叔幹活了。

伏安正要出去的時候,虞瀅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喊住他:“先等等。”

伏安納悶的轉回頭望向她。

虞瀅囑咐:“你別與你奶奶說我使喚你小叔做活。”

伏危垂眸擦著手的動作一頓,微掀眼簾瞧了一眼她。

讓他幫忙,竟還要偷偷來?

伏安不解之時,又聽她說:“你奶奶要是知道了,定會幫你小叔做了的,你肯定不想看到你奶奶勞累吧。”

伏安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說:“那不成。”

“既然不想你奶奶知道,那就保密。”

伏安覺得有些對不起小叔,所以猶豫了一下下。

一下下後,點了頭,心虛的偷瞧了一眼小叔後,果斷地轉了身,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虞瀅見伏安看伏危的那一眼,心道雖有愧疚,但著實不多。

虞瀅放下藥酒,復而端了一盆冷水進來。

她把布巾擰得半乾,與他道:“把衣服拉下來吧。”

伏危微疑:“不塗藥酒?”

虞瀅解釋:“按理說要冷敷放,但並無冰塊,水又不怎麼涼,只能將就的先敷一敷,明早再用藥酒來揉開淤血。”

她把布巾展開,靜看著他。

靜默了片刻,伏危把方才穿上的襯衣解下,露出了左邊的肩臂。

虞瀅正要往淤青的地方府上布巾,卻看見了方才沒細看之處還另有舊傷。

衣襟向外解,自是難掩胸膛。

削瘦的胸膛依舊有著昔日緊實起伏的影子,在那冷白色的胸膛上邊,有著細細碎碎,大大小小的擦傷。

——像被拖地而去的擦傷。

念頭一出來,她目光一移,落在了他的肩胛骨上,那處還有未散去的血瘀與結痂後的印記。

虞瀅忽然回想起他腿腳膝關節處也有血瘀和擦傷的痕跡。

她先前只認為是被人打斷雙腿時留下的傷,所以未細想,如今想來,更像是被拖行在地上摩擦留下的。

她幾息沒有動作,伏危似乎察覺到她的打量,聲音淡漠:“不過是舊傷。”

不過是舊傷……

可虞瀅清楚,於他而言,現在是舊傷,但過去也是新傷。

她斂眸,暗暗呼了一口氣,繼而把用略有涼意的布巾覆在了他的手臂上。

指尖劃過手臂的肌膚,伏危的手臂微微一緊。

虞瀅並未察覺,只是囑咐:“每隔一會,布巾微熱的時候你就換下洗一洗,再重新敷一敷。”

伏危略一點頭

,算是回應了。

虞瀅什麼都沒有問,只說:“除卻腿上的血瘀暫時不動外,你身上其他地方的淤血,明日再熱敷吧。”

伏危按著溼布巾,緘默了許久,等虞瀅把滑下的袖子再捋上了些,準備轉身出屋子的時候,才繼而開了口。

“你知道我的事情?”

正轉身的虞瀅,轉回頭看向他,心裡頭納悶他現在才來問,是不是遲了些?

但還是點了頭,應:“知道些。”

伏危斂眸:“既然知道,那就該知道與我交換了二十年身份的那個人不想我好過,我過得艱苦狼狽才是他所希望的,他如今有權有勢,要再次毀我,毀我身邊的所有人,都輕而易舉。”

“然後呢?”虞瀅問。